“尊使既然不收這份禮,那本王只好還回去了,”錦楓看上去頗為難,“看來阿狸是高估了自己吶...”

錦楓說著便抱起蕭兒往外走:“你姐姐可不在這兒。”

“王爺留步!”

錦楓背對著凌辰,眼底閃過一抹笑意,轉過身來,又恢復了一慣的清冷淡漠問道:“尊使請講。”

“王爺剛才說到...阿狸...”凌辰有些激動,強自鎮定了下來,儘量表現得很正常。

“嗯?”錦楓等著他的下文。

“她在哪兒?”凌辰問得有些急切,絲毫沒有方才拒人千里之外的穩重。

錦楓抱著蕭兒轉過身來,掩去眼底的戲謔,淡然地說道:“阿狸她...”

...

“九王爺?”楚芸憐正四處遊走的時候,竟看到了病懨懨的弋陽坐著歩攆在宮人的引路下往後宮去。

看那方向,好像是皇后的鳳棲宮,畢竟皇主現在只有皇后一個后妃,弋陽這樣子,該是被皇后找去了。

歩攆路過之處,宮人都低頭行禮,待歩攆走過之後才散去,各司其職,楚芸憐遠遠地看著歩攆離開,心裡納悶得不行,皇后這會兒把弋陽找過去,到底是為了什麼,怎麼覺得不安呢,也沒見到琉璃,她不是寸步不離弋陽來著嗎。

不過奇怪歸奇怪,她沒打算去深究,弋陽和皇后的事她可管不了,她現在想去的是凌雲殿。

凌辰身形微晃,眼底閃過一抹悲痛,許久才看了一眼蕭兒,嘆了一口氣說道:“我能,看看阿狸的信嗎...”

他許久沒見到關於阿狸的東西了。

“當然。”錦楓打了個手勢,幽諾便悄無聲息地閃到了他的身邊,手裡捧著一個漆黑精緻的木盒。

凌辰看著幽諾一步步上前,那漆黑的木盒像是壓在他心裡的石頭一般沉重。放在他面前,他竟沒了開啟它的力氣。

“有彼公子,卓然似琇。盡言絕語,莫能述矣。謂之何許,蓋天人也。往而從之,望塵莫及。思之念之...”

“思之念之,終不可諼...”世上還有誰能寫出這未盡之言,凌辰手裡的信紙似一片枯葉飄落,錦楓瞥了一眼,字跡凌亂,輕浮無力,最後幾個字更是潦草,歪歪斜斜,似乎是拿不住筆了一般。

“阿狸還有說什麼嗎?”凌辰坐了下來,撐著頭很是無力的樣子,手指微動,落下的信紙復又回到了他的手上,他又仔細地端詳了幾遍。

的確是阿狸的字跡,她的手有殘疾,根本寫不了字,唯有這幾個字是她寫得最好的,可是她寫這封信的時候得有多虛弱了啊,連寫最後幾個字的力氣都沒有了。

錦楓讓幽諾把蕭兒帶了下去,才淡淡地說道:“蕭兒的母親已經死了,阿狸有沒有說什麼,本王也不得而知。”

“王爺不知道,不代表拿這信的人不知道。”凌辰恢復了一慣的穩重,起身與錦楓面對面說道,“王爺與蕭兒並無半點關係,蕭兒的母親也沒有求到你這兒來...聽聞王爺的死咒是一位姑娘解開的,她能救王爺,那也能控制蕭兒的死咒,這信,是蕭兒的母親給這位姑娘的吧。”

錦楓笑了,凌辰的確不好糊弄,不過他的目的達到了就行,他不在乎過程:“尊使說的不錯,這信,的確是這位姑娘給本王的,本王欠她一條命,這個忙,還是得幫。”

“她為何不親自來見我。”凌辰問道。

錦楓搖搖頭問道:“尊使想見她?”

凌辰不說話,眼神沉得讓整個大殿的氣氛都降到了冰點。

不過錦楓可一點都不在乎,繼續說道:“尊使收了蕭兒,時候到了,自然就能見到她了。”

凌辰冷笑一聲說道:“王爺是在跟我談條件?”

錦楓笑了,笑意卻不達眼底,說道:“可本王有這個資本跟尊使談條件。”

凌辰不再說話,兩人就這般在大殿對峙著,僵持不下,誰也不肯退步,劍拔弩張的氛圍極其壓抑。

凌辰指尖微動,藍色的靈力漸漸化作一把長劍,錦楓也將手放在腰間,只一瞬,銀劍便出了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