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之血,祭她亡魂,以我之魂,助她轉生,告訴她...我愛她...”

“她不需要。”

玄紫的錦袍,玄紫的瞳,玄紫的劍光,他揮劍,斬斷了他一世的愛與怨,他抬手,陰陽石上刻下了錦家的雙生咒。

那個鮮衣怒馬,雪顏傾世的女子,在一片火海中化作灰燼,殘念不滅,大火不熄,熊熊烈火,燃盡了巫城的每一寸淨土,巫族神石葬在廢墟之下,成了巫族永遠的禁忌。

鮮紅的嫁衣碎成片片煙屑,兩行清淚,滴滴泣血,傾世容顏慘白而妖異,猶如干涸的土地,佈滿了裂痕,最終破裂,散作齏粉。

眼前的大火漸漸熄滅,秋雨依舊淅瀝無聲,孤城仍然只是斷壁殘垣,而她已從前世中醒來,驚亂了一世芳華。

三百年的詛咒,只因那一世臨死的不甘與怨恨。

而今生再憶舊事,竟徒增無奈與悲涼,抬手撫上臉上的疤,她現在該不該恨下去?

上一世的恨,造成了錦楓今生的痛,她拿什麼去償還?

“原來是我,害了錦楓...”

楚芸憐慘淡一笑:“原來冥冥之中的定數便是如此,由我而起,自當由我而亡。”

“你明白就好。”

“是你嗎?”楚芸憐沒有回頭,“當年的人。”

“是。”

楚芸憐笑著轉過身來,笑意卻不達眼底:“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約莫一萬年了。”

一萬年。

楚芸憐看著千溟雲淡風輕的樣子,他說一萬年了,每一世輪迴,他都在她的身邊,看著她如何不得好死,如何掙扎徘徊,如何承受幽冥之苦。

“很開心嗎?”

“嗯?”

“看著我每一世都苟延殘喘,不得善終,很開心嗎?”

“...”

他從不知道,她竟是這般想他的。

“為什麼不直接殺了我,我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你懲罰了我一萬年還不夠嗎?!”

“被懲罰的人是我,不是你。”千溟看著楚芸憐決然又憤怒的樣子,心痛委屈,又無可奈何。

“芸兒,整整一萬年,你一直在折磨我,我唯一能接近你的方式,便是讓你恨我,不然我只能看著你去死,你明白嗎...這些你都不知道,因為你早已不記得你曾說過的話了。”

你說...只要愛上我,便不得好死,今生如是,後世亦然。

而我不死不滅,同你只能相遇而不相知,相知而求不得。

只有你恨我,我才能將你留在身邊,可每生每世,我一靠近,你便身死。

你說,我該高興你會愛我,還是難過你總會因我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