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芸姐姐很久很久沒來了,琉璃想她了,公子...”琉璃纏著弋陽,弋陽眼色微變。

“不過四日又四個時辰罷了,哪兒有很久。”弋陽淡淡地垂眸看著手裡的書。

琉璃撇撇嘴,她每天都被關在房裡,一個人無聊死了,偏偏弋陽還不准她出去,她都快悶得發黴了啊!

“哎呀,公子!你就別再看書了,書有什麼好看的啊,芸姐姐這麼久都沒來了,會不會出事了啊?哎呀,別看了!”

琉璃跳過去,一把奪過他手裡的書,三下兩下就抓碎了,還踩了好幾腳,說道:“公子天天看你,都不理睬琉璃了,討厭!”

弋陽無奈地看著她,說道:“她一會兒就會來了,這本書是孤本,你把它毀了,你說我要怎麼懲罰你?”

琉璃一個激靈,隨地而坐,扯了扯衣服說道:“哪兒有,你沒看到,這裡什麼都沒有!”

她嚴嚴實實地遮著一地的殘骸,眼神亂飄,就是不看弋陽。

“罰你三日不能吃好吃的。”弋陽不為所動,慵懶地起身,去書架上又取了一本書,琉璃真是鬱悶又委屈,偏偏反駁不了,真是氣死了。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不緊不慢的叩門聲,琉璃看了一眼不為所動的弋陽,扭著身子,癟著嘴,不情不願地去開了門。

“呀,是芸姐姐啊...”看到楚芸憐,琉璃勉強一掃鬱悶,楚芸憐看著她那苦悶的樣子心裡奇怪,弋陽這般寵她,還能讓她受氣?

“誒,這個小白團子是誰啊?”琉璃低頭一眼就看到了跟在楚芸憐旁邊的蕭兒,他正抱著桂花酥,吃得臉圓鼓鼓的,琉璃一下子就來了興致,雙眼放光。

“蕭兒,叫琉璃姐姐。”

“琉璃姐姐...”蕭兒乖巧地叫了一聲,嘴裡含著糕點,囁嚅不清,可那樣子真是分外可愛。

“哈哈哈...”琉璃笑開了懷,“小糰子,琉璃姐姐帶你去玩啊。”

說著不由分說地抱走了蕭兒,楚芸憐和蕭兒都沒來得及說話,琉璃便不見了蹤影。

楚芸憐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衣衫,定了定心神,莊重而又嚴肅,輕手輕腳地進了房門。

“參見九王爺。”她畢恭畢敬,不見絲毫怠慢,眉目清淡,渾身一股陌生的疏離與淡漠。

弋陽轉過身來,深邃的墨瞳閃過一抹意味不明的光,淡淡地嗯了一聲便不再搭理她,兀自把書放了回去,又轉到書桌前提筆寫著什麼。

楚芸憐也不多話,安靜內斂地站在一旁,從進門開始她就沒有抬頭看過弋陽。

弋陽見她今日這般沉靜,有些訝異,難道在哪兒受氣了?

“過來。”

“嗯?”楚芸憐抬起頭來看著弋陽,“王爺是在叫民女?”

弋陽不耐地掃了她一樣,“難道這裡還有別人?”

楚芸憐被他的態度弄得一顆心七上八下的,自己今日可沒惹他,她安靜地呆在一邊他也不爽了嗎?

“研磨。”弋陽頭也不抬,淡淡地吩咐著。

楚芸憐愣了一下,飛快地反應了過來,小心翼翼地伺候著,認真地研起了墨,溫順又清靈,不置一詞,站在他的身邊。

乍一看過去,兩人竟是別樣的般配。

他今日一身華貴的絳紫錦服,領口和袖口都繡著金色的祥雲暗紋,腰間束著一條紫玉腰帶,襯得他更是英姿颯爽。

絳紫深沉尊貴,一般人難以駕馭,可是在弋陽身上卻是別樣的和諧,似乎這顏色天生就是為他而存在的一般。

極少見有人能將這種顏色的高貴深沉發揮到極致,可弋陽就是這麼一個人。

他俊逸無雙的側臉不若一般男子的剛毅,而顯得有些柔和,卻帶著一絲不容忽視的嚴肅和清冷。

他的手指白皙修長,此時握著一支狼毫筆在雪白的宣紙上筆走遊蛇,寫寫畫畫。

楚芸憐連忙收回眼神,她怕她再看下去又要出醜了。哎,怎麼每次都會在弋陽面前丟人啊,都是他太好看惹得禍!

弋陽似是注意到了身旁女子的苦悶,眼底染上一抹不經意的笑意,心情慢慢地好了起來。

楚芸憐今日穿了一件極其普通的松花色的藤紋百褶裙,這顏色太素淨,衣服上也沒別的裝飾,她只在衣服外加了一件同樣普通的淡綠色披風,顯得她清新婉約。

一頭及腰的長髮似是一匹黑色綢緞垂下,沒什麼精緻的髮式,就普通的雲鬢垂髻,簡單得不得了,髮間一根素木簪子,面上不施粉黛卻微微泛紅,唯獨那兩條疤讓弋陽皺了皺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