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的手心聚起一團氤氳的白光,映得花蕪臉上血色全無,妖印橫亙在臉上分外瘮人,她瞪大了眼睛,眼裡滿是惶恐,“你...”

花蕪的心慢慢飄到了男子的手心裡,白光之下的心臟還在跳動,他眼裡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光,手掌微微地收攏。

“不要不要...啊...求你,不要...”男子的手收攏多一分她就痛十分,明明心都已經被他拿走了,居然還能感同身受,痛的死去活來的,“魔尊...哦不...魔神,求你,求求你放過我...求你...”

花蕪疼得冷汗直流,偏偏男子沒有收手的意思,花蕪疼得在地上滾來滾去,整張臉都扭曲了。

“千月...”楚芸憐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眼前只有一片月白的衣袂,“我記得你...”

那是多久以前,久的她都已經忘了時間,只記得他月白的衣袂和那冷傲的眼神,他看她時的那種又愛又恨的眼神,還有...他殺她時的決絕。

“千月,是你嗎?你又要,殺我嗎?”她見他沒有回答,想要伸手去拉他,可是怎麼都抬不起手,眼睛也看不清,怎麼都無法聚焦,不禁苦笑,“這次,能不能別殺我,我還有好多事沒做呢,嗯?可以嗎?”

聽著她柔弱的語氣,像是在撒嬌,白衣男子身形一滯,沒了動作,花蕪已經疼得沒力氣了,只能趴在地上不住地喘氣。不過也只有那麼一小會兒,很快那男子便回過神來,但也沒有繼續折磨花蕪,手心的白色霧氣緩緩暈成紫色,手心上懸著的心也慢慢被紫色霧氣侵蝕,最後全部包裹了起來漸漸隱去,他這是放過花蕪了,苟延殘喘的花蕪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芸兒。”他輕聲喚了她。

“嗯。”楚芸憐有些有氣無力,她才想起的什麼現在又一片混沌,“你...可不可以...”她努力地抬起手來,還沒碰到他,就又昏死了過去。

“芸兒,”男子俯下身來,指節分明的手在她紅腫的臉上劃過,暈開一層淡淡的白色光暈,那傷痕便漸漸地好了,“你還記得千月啊...”

他把她抬起來,讓她依偎在懷裡,暗紅的血跡將他的錦袍也染成了紅色,輕撫著她的面頰,在那兩條刀疤上摩挲著,似是微微地嘆了一口氣,有些失落地將下巴抵在她的頭頂,她淡淡的髮香讓他平靜了許久。

他就這麼抱著她,享受著這難得的平靜,雖然環境並不是多好。再次放開她的時候,她的臉色已經慢慢變好了,看來傷勢應該痊癒了。

“你的心還在我這兒,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你應該知道。”他並沒有回頭,眼神一直落在楚芸憐身上,一邊還輕柔地幫她整理凌亂的髮絲。

“是...”花蕪有氣無力地回答道。

“滾。”男子話音剛落,花蕪身子一下子失去重心,像一片枯葉一般被一陣陰風捲起穿過了結界,直直地飛向正在與錦楓對峙的花佳,彼時的錦楓已經被花佳逼到絕境,花佳玄鐵般堅硬的尾骨呼嘯而來,直衝錦楓面門,錦楓避無可避,提劍去擋。

花蕪這一下正好撞到花佳巨大的蛇頭上,衝擊力太大,讓她的尾巴也順勢往一邊掃了過去,堪堪擦過錦楓的臉,那濃烈的腥味讓錦楓很是反感。

花佳和花蕪雙雙落地,花佳恢復了人形,驚異地看著躺在地上半死不活,遍體鱗傷的花蕪:“姐姐?何人將你傷成這樣?”

“快...快走...”花蕪顫抖著手扯住花佳,極力地拽著她讓她走。

花佳意識到了什麼,心一沉化作一陣黑風捲起花蕪便消失了。

變故來得太快,錦楓有些懵,頓時缷下了防備,氣力全無。

白衣男子抬頭瞥了一眼錦楓,又低下頭來輕撫了一下楚芸憐的臉,整個人的氣質別樣柔和,他低聲溫柔地說:“芸兒,千月害死了你三次,你竟還記得他,偏偏忘了我,你知道你說的話讓我有多難過嗎?不過沒關係,我會好好補償你,你收回那些話可好?”

明知道楚芸憐聽不到,白衣男子還是自顧自地說著,異常溫柔,最後輕嘆一聲說道:“芸兒,我走了,你會想我嗎...”話音未落,他的身形便漸漸隱去。

“眉兒!”錦楓還沒來得及緩一口氣就飛身將落水的弋筱月和百里越拽上了岸,然後立馬往亭中奔去,看到蘇眉還不省人事,有些焦急。

“錦楓!”諳然一臉憤然地劍指錦楓,他沒想到把楚芸憐交給錦楓之後會是這個樣子,更憤恨他沒有護住她,讓她受傷。

錦楓與花佳打鬥了半天也很是狼狽,但渾身的氣勢卻不輸諳然:“本王的事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的確他的事,諳然摻和不了,他眼神危險地看著錦楓,真想一劍要了他的命。

“少主!”

“公子不可。”

看到諳然想要帶走楚芸憐,也夏和舞樂都出言阻止,也夏心裡惱怒得不行,少主已經多次為這個女子破例了,再這樣下去,定會吃虧!所以一直都特別不待見楚芸憐,此番阻止也是出於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