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又入險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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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睿...筱月她...”蘇眉見錦楓出來,立馬迎了過去,看到筱月在他懷裡一副柔弱的樣子一下子便沒了後話。
錦楓見狀只叫了百里越說:“筱月受傷了,你來看看。”
“睿哥哥...”筱月緊緊地拽著錦楓的衣袂,眼裡立馬就起了霧,百里越見狀便嘲諷道:“咋了咋了?!還賴著不放了是吧,小狐狸精,你快給我下來!讓本公子看看你哪兒受傷了,是不是心啊?嗯,肯定是心出了問題,缺心眼兒了吧,你快給我下來。”
筱月凌厲的眼神掃過去,也只是一瞬而已,剎那便收了勢,氣急敗壞地瞪著百里越,他當然沒有注意到筱月這舉動,錦楓卻是眼神微變,柔聲說道:“筱月乖,讓百里給你看看傷,我去給你拿點東西,乖啦。”
筱月被錦楓這溫柔的語氣安撫下來,也溫順了起來,嬌滴滴地點點頭,錦楓便小心地將她放下,百里越一臉嫌棄地扶著她,她微皺眉頭而後又若無其事地對百里越說:“沒什麼大問題,就是劃傷了而已...”
蘇眉看到這麼溫柔的錦楓有那麼一瞬間的失神,而後聽到筱月受傷便一直提心吊膽,剛要開口問,錦楓便不著痕跡地帶著蘇眉走開了...
楚芸憐*地打著馬,想著到底哪裡不對勁,“壞了!”
芸憐靈臺一震,立即勒馬掉頭,想要趕回去,可是走到一半又停了下來,想了想,還是沒再往前走,轉身離開了,她和他還扯什麼關係,要是吃了虧也是他自找的,她何必沒事找事再去插一腳,再說了,保不定人家是你情我願,看剛剛那架勢,不說是兩廂情願,至少有一廂是情願的,想到百里越也在,芸憐也就沒怎麼擔心了。
在芸憐心裡,錦楓就是那種私生活不檢點的男人,到處拈花惹草,處處留情,偏偏還一副自恃清高的樣子,真是讓人唾棄,至少是讓芸憐唾棄的,哼,這次也不知道是惹到哪路神仙了,看來積怨頗深吶,竟用了這麼歹毒的招數,哎,錦楓自作自受,也活該了。
想到之前錦楓對自己的種種,現在想到他吃癟的樣子,楚芸憐就抑制不住地心情好得不行,笑得眼角都開出了花兒一樣,騎著馬顛兒顛兒的,也沒怎麼看路,就這麼任由馬兒走。
“睿哥哥...”筱月一瘸一拐地往錦楓那邊走去,錦楓正在和蘇眉說話來著,還沒說完就被筱月纏得沒法,蘇眉愣了一下,笑著說:“子睿你陪陪筱月吧,她現在不能蹦躂了,想必無聊得很,百里閒不住,估計不願搭理她呢,我先過去等你們。”
“眉兒...”
“睿哥哥...”筱月一把攬住錦楓,錦楓看著筱月暗惱,卻沒有說什麼。
“百里...”蘇眉走到百里越身邊,他正在照鏡子,不甚在意地問她什麼事。
蘇眉看了看不遠處的筱月和錦楓,拉著百里越一本正經地問:“百里,筱月可還有什麼地方不對勁的嗎?”
百里越把鏡子一放,不悅道:“你什麼意思,懷疑我的醫術不成?!”
蘇眉拉了拉他示意他別這麼大驚小怪,繼續說道:“我哪兒敢懷疑你吶,只是今日筱月好像不太一樣,自從子睿把她帶出密林之後,她就纏著子睿不放了,以往她也愛纏著子睿,可是斷沒有像今日這般不知分寸。”
百里越神經大條,冷笑道:“她什麼時候有過分寸,往日那是沒有由頭,現在好了,腳受傷了,名正言順,她當然能纏著爺就絕對不會閒著,怎麼了,你莫不是吃酸了不成,哎喲,小丫頭就那樣子,你還同她計較個什麼吶。”
蘇眉本想再說什麼的,但看百里越一副不甚在意的樣子,也就沒再說了,只是直覺告訴她,筱月有問題,但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她也說不出來...
一路上走走停停,也沒個方向,楚芸憐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哪裡,看著這一望無際的草原,芸憐終於有了恐懼感,這怎麼走啊走的就走到這麼個鬼地方了,眼看就要天黑了,居然沒有一個城池,她今日可只能在外露宿了,然而在外露宿就意味著...必須要面對那些個稀奇古怪的東西,想想就覺得頭皮發麻。
“完了完了...這下往哪邊走...”芸憐原地轉了好幾圈,最後眼一閉,隨便挑了個方向狂奔,瘋狂地抽著馬兒,希望能趕在太陽下山之前,找到一個最近的城池,借宿一宿也好啊!
仔細地聞著風中的味道,濃濃的青草香,混著各種各樣的味道,很淡很淡,但卻很清晰,清晰得芸憐都能想象是什麼人在這片草地上走過,商人,軍隊,還有...幽魂...
芸憐就地燃起一堆篝火,鬱悶地坐在地上哭笑不得,幹茅草噼裡啪啦地響著,走了這麼久,應該快到臨近的城池了,但是她今夜是走不到那裡了,因為前面不遠處是密林,入夜後的密林,光怪陸離,永珍叢生,她手無縛雞之力,可沒那個膽子往裡面亂竄,只能在比較開闊的草原山丘上勉強過一晚,而且還不能睡。
現在她只能同那匹棕馬大眼瞪小眼,然而那馬現在都不想理她了,兀自走到一旁吃了一會兒草就沒了聲響,估計是睡了,這下芸憐可就難熬了,盯著面前的火堆,火光明明滅滅,在她的眼裡閃爍,她不自覺地裹了裹身上的披風,晚夏的夜裡,還是很涼的,芸憐現在渾身難受的很,白日裡跑了那麼遠,一身的汗,現在又沒有水,根本不能洗澡,她現在又不能換衣服,要一晚上保持警惕,一絲都不能鬆懈,不然遇到什麼,她根本來不及反應。
她嘆了一口氣,如此一個人的時候,別樣的孤獨,她從腰後摸出那把精緻的短劍,仔細地打量了起來,短劍上的雕文精緻無比,從劍梢一直到劍柄,鑲嵌著零落的紫晶玉石,沒有規則,卻並不覺得雜亂無章,反而有一種詭異的美感,映著昏黃的火光,芸憐心底猛然湧起一絲奇異的感覺,但是卻來不及抓住,它便一閃而逝了,芸憐又試著拔了一下,依舊拔不出來,但是看著這又不像是被嵌死了的,真是奇怪,看了半天也沒找到什麼機關的,也就放棄了,索性就當辟邪用的好了。
收好短劍之後,芸憐就望著自己的手腕發呆,一串玄玉,也是不規則的玉石,看著那質地,應該與短劍上的紫晶石是一個品種,只不過,這串手鍊的玉石更為不規則了一點,她試著拿下來過,可是怎麼都弄不下來,也找不到介面的地方,真是奇了怪了,這當初是怎麼帶上去的來著。
芸憐摸了摸臉上的傷,著實很迷惑自己到底是什麼人,有什麼經歷,可是怎麼都想不起一絲一毫,現在的她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她不知道自己處在一個什麼境地,唯一清楚的是,她必須要低調地活著,低調地,活著,她要找到這一切的源頭,不管付出什麼代價,即使是死,她也不能這般的不明不白。
想了大半夜,著實很累,但是卻睡不著,疲憊到極致,卻不敢睡。
她仰起頭看著夜幕,卻被頭上突然湊近的七竅流血的半張鬼臉給嚇了個半死,連忙往旁邊閃去,卻看到越來越多的怨靈往她這般聚集而來,個個死狀恐怖,嚇得她雞皮疙瘩不停地往外冒,此起彼伏,眼看著那些怨靈越來越多,芸憐當即準備跳馬逃走,可是回頭再看時,那馬已經被幾個怨靈吃得只剩白骨了,她頓時扭頭就跑,什麼都不敢想了,一鼓作氣地往林子裡跑。
月亮隱了光輝,密林裡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芸憐只一味地往前跑,不停地跑,她不敢回頭,但是能感覺到身後那瘮人的寒意,一路荊棘叢生,枯枝遍佈,將她劃得體無完膚,她卻不敢停下,她知道,她若是停下,便會立馬變成那匹棕馬。
那些怨靈竟然能悄無聲息吃掉她的馬,還聚集得這般地快,像是有人在操縱一樣,她現在也不敢想得太多,只能往前跑,她不知道前面會有什麼,但是她絕對不能回頭,特別是這怨靈竟能一直準確地追著她跑這麼遠定然不是普通的遊魂,是什麼東西在操控,而且專門衝著她來的。
她心裡千迴百轉,腦子裡卻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跑,不停地往前面跑,身後是必死無疑,前路卻是不可預知的危險,一片黑暗,一如她的世界,透不盡一絲光,那般的絕望卻不甘心。
跑到最後,她忘了痛也沒了力氣,只憑著身體的本能往前跑,她聞到了血腥味,越來越濃,那是她的血,不禁開始苦笑,慢慢地停了下來,她的血都開始泛出了濃烈的血腥味,看來她今日怎麼樣都是死,不是被怨靈吃掉,就是自己跑到累死。
為什麼她最後還是逃不掉一死,為什麼她還什麼都不知道就要死在這裡,就要成為別人嘴裡的獵物,而且...她停下來環顧四周,盯著她的眼睛五顏六色,有多少妖魔鬼怪盯著她,就等著在最後的時候將她撲倒,然後饜足,揚長而去,她甚至都能聞到它們嘴裡的腥臭味。
她絕望地看著它們逼近,一雙雙紅的綠的,貪婪的眼睛離她越來越近,空氣越來越壓抑,她卻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