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書府內。

楚芸憐不動聲色地端坐在下座,梁尚書在首座也顯得安心了不少。

這梁尚書就只有梁靜一個女兒,不得不說他雖然在那一方面有些變態,對女兒還是極好的。

不過為何進出梁靜的閨房會是兩種態度,像是兩個不同的人,到底是梁靜的閨房有問題還是梁尚書有問題?

“楚姑娘醫術高明,小女的病,真是多虧了姑娘。”梁尚書一臉意味不明地看著楚芸憐,

楚芸憐對他突如其來的親近有些不滿,卻也沒有表現出來,只說:“梁大人言重了,小女子只是盡了一個大夫的職責罷了。小姐的病雖有所好轉,但是邪氣根源未除,只怕小姐還會遭受無妄之災。”

“什麼?!”梁尚書一聽,臉色一變,“靜兒的病還會再犯?!你不都治好了嗎?!”

楚芸憐心中惱怒又無奈,起身告罪:“方才小女子就說了,這方子只能祛除小姐肚子裡的邪氣,可是要根治小姐,恐怕只有桃醫聖手公子越了。”

梁尚書一臉鐵青,看著楚芸憐,楚芸憐亦不再說話,承受著他無聲的怒火。

許久,梁尚書才陰陽怪氣地說道:“神醫莫不是不知道公子越是睿親王府的駐府大夫,只為睿王效命嗎?你要我去找他,豈不是故意為難我?!”

果真如此,楚芸憐聽著眉頭微皺,可是除了他,她真不知道誰能救梁靜,反正她是真的救不了梁靜。

楚芸憐低著頭也不說話,梁尚書也一臉陰鷙地看著楚芸憐,不知在等什麼。

“老爺...”

正當大廳氛圍漸凝之時,孟德急匆匆地跑了過來,滿身的汗水,楚芸憐聞著,眉頭緊凝,這對嗅覺靈敏的她來說簡直就是噩夢。

一個梁尚書就夠她對付的了,還來一個孟德,楚芸憐直覺不會是什麼好事,更何況方才她還強行搶了他的保命符來著。

果真,孟德暗暗地剜了一眼楚芸憐,然後覆在梁尚書的耳邊說了幾句話:“老爺...追到...死了...小娃...”

楚芸憐仔細地聽了一下,縱使她耳力極佳,但是兩人隔得又遠,說得又極其小聲,她沒有聽得太全。

可是就這麼幾個字,她就已經開始惶恐不安了,更何況看到梁尚書突然看過來的那如狼似虎志在必得的眼神的時候,楚芸憐慌了。

饒是如此,她還是強自鎮定,面紗下的薄唇緊抿。

梁尚書聽了之後眉開眼笑,笑得楚芸憐渾身發麻。他揮了揮手,讓所有人退下,孟德走之前那一抹得逞的意味深長的眼神讓楚芸憐心裡一怔,有了些不好的預感。

“姑娘,何必這麼緊張。”梁尚書慢悠悠地走到楚芸憐身邊,拍了拍她的肩,又在楚芸憐做出反應之前極快地收了回去。

慢悠悠地轉到她的身後,貼著她及腰長髮嗅了嗅,淡淡的女兒香讓他很是滿意。

楚芸憐往旁邊一閃,噁心得簡直要破口大罵了。

梁尚書又說:“楚姑娘,小女的病,既然已經交給你,那你就得負責到底不是嗎?姑娘是西靈人,想必睿王會賣給姑娘這個面子的。”

“梁大人...”

“姑娘若是顧念家裡人,大可放心,我梁府怎會虧待他們呢,是吧?”梁尚書沒有給楚芸憐說話的機會,直到聽到這裡,楚芸憐才明白,他們的有恃無恐。

“你把他們怎麼了?!”楚芸憐眼裡的驚慌失措取悅了梁尚書,梁尚書搖晃著身子一臉噁心的笑,沒有說話。

楚芸憐腦中猶如炸開了一個驚雷,方才聽到死了,誰死了?劉老伯?劉青山?還是蕭兒?

“你把他們怎麼了?!我要見他們!”楚芸憐有點激動地拽住了梁尚書的衣領,眼裡滿是紅血絲,渾身迸發出前所未有的陰寒氣息。

那惡狠狠的樣子讓梁尚書心神一晃,有點膽寒,卻仍舊一把甩開了楚芸憐,有些嫌惡地理了理衣襟說道:“急什麼?你治好了靜兒,他們自然沒事,若是治不好,哼哼。”

“梁大人!”楚芸憐此刻憤怒又擔心,但強自穩住心神,不甘示弱,“我要見到他們平安無事地站在我面前,我才救小姐,否則,休想!”

梁尚書似乎從未見過這般難對付的女子,都到了這個份上了,明明是被威脅,現在倒是反過來威脅他,他豈是那般好對付的?

“哼,你救得救,不救也得救!你最好現在就去給我把靜兒治好,超過一日,我便給送你一根手指,從現在開始,來人!”

“梁大人!你說你的下人動作快,還是你女兒的病發作的快?!”楚芸憐將手藏在袖中,沒人知道她現在有多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