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庸醫!靜兒都這樣子了,怎麼可能沒事!”梁尚書一聽,立馬就摔了桌上的茶杯。

滾燙的茶水濺了一些在楚芸憐的身上,楚芸憐也沒動彈,只微微皺眉,恭謹地說:“尚書大人請息怒,待小女子把話說完也不遲。”梁尚書生生忍住怒氣,揮手讓她繼續說。

“梁小姐的身子的確沒有大礙,只是邪氣入體傷了根本,元氣不足罷了。”楚芸憐低眉順眼的樣子讓梁尚書的怒火無處可發。

他沒好氣地說道:“邪氣入體,難不成都到了靜兒的肚子裡去了嗎?!你說說靜兒如今還是個待字閨中的姑娘,那肚子裡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楚芸憐一個頭兩個大,要實話實說他準不會相信,不說吧,她還是沒有好下場,想了想便說道:“其實梁小姐的病要治好還是有辦法的。”

梁尚書一聽有辦法,心情稍好便問是什麼法子。

楚芸憐轉念一想便說:“要根治的話,小女子怕是做不到,但是我這有個法子可以讓小姐一解腹中之困,只不過需要孟管家配合。”

梁尚書聞言先是一喜後是不悅:“孟管家?!要他配合什麼?”雖是這麼問,但還是差人叫了孟德過來。

梁尚書示意楚芸憐坐下說話,楚芸憐唯唯諾諾地坐在了一旁,梁尚書心情緩和下來之後便一直看著她,看得她直掉雞皮疙瘩。

還好孟德來得較快,不然她真的要受不了梁尚書的眼神了。這梁尚書竟然把主意打到了她身上!

“孟管家,神醫說你能治好靜兒的病...”梁尚書開門見山的話差點沒讓孟德癱掉。

楚芸憐知道他要辯解,偏不給他機會便直說:“梁小姐是邪氣入體,導致元氣有損,神智不清,我記得孟管家身上有一道清月寺高僧開過光的靈符,此靈符正好可以祛除梁小姐身上的邪氣。”

孟德的臉一下子便鐵青了,伸手不著痕跡地拉了拉衣衫企圖遮住腰間的符,無奈梁尚書還是看見了,面色一沉說道:“怎麼,孟德你竟不想交出你的符來治靜兒的病嗎?!”

孟德立馬跪在地上說道:“老爺,奴才怎麼會不想治好小姐的病,只是這符奴才帶在身邊已久,怕是沾了太多汙晦之氣,貿然拿出去,萬一讓小姐的病惡化了可怎麼是好?”

這個孟德還真是...會說話!楚芸憐沒想到他居然還敢辯解,嘴角一抽,還沒來得及說話便又聽到孟德說:“既然小姐需要靈符去邪,奴才可以再去一趟清月寺,為小姐再求一道符,只願小姐能早日好起來。”

不好,這孟德要遁走了,楚芸憐趕緊說道:“孟管家一片赤誠之心,為梁小姐著想,芸憐很感動,只是,芸憐聽說清月寺的高僧已外出遊歷去了,這會兒還沒回來,怕是一時半會兒求不到了,而且這靈符本就是辟邪的,又怎會沾染汙晦之氣,我看小姐身子越發虛乏,若是不盡早將這邪氣除去,只怕再怎麼補都無濟於事,孟管家該不會是捨不得了吧?”

果真此話一出,梁尚書便變了臉色:“好你個孟德,我梁府待你不薄,你竟連這點東西都不肯拿出來,我養你何用?!”

孟德這下是真的慌了,連忙求饒:“老爺,奴才對您的忠心日月可鑑吶!只要是老爺需要,奴才這條命都能豁出去,更何況是這小小的符,先前奴才也是擔心,怕會加重小姐病情才不敢貿然拿出靈符,如今知道這不會傷到小姐,更會救小姐一命,奴才怎麼敢藏著掖著。”

說著,還把腰間的符遞了過去,畢竟梁尚書也是極其信任他的,如今聽他這麼一說,又交出了靈符,自是不會再為難他,便揮揮手讓他起來退到一邊去。

楚芸憐接過符,看到孟德陰鷙的眼神像兩把利劍要把她刺穿一般,回以一個淡漠無情的眼神,並不多看他。

梁尚書又問道:“這符要怎麼用,是讓靜兒一直帶著嗎?”

楚芸憐微微搖頭說道:“非也,小姐的邪氣在腹內,靈符隨身佩戴並無太大用處。”

說著便倒了一杯茶,取出腰間的火摺子將符燒成了灰混在水裡,看得孟德眼睛發直,卻不敢多言語。

楚芸憐似是很隨意地將地上剛剛梁尚書摔碎的杯子碎片撿起來放到一旁說道:“現在只需要將這溶了靈符的茶水餵給小姐喝,今晚,小姐的肚子便會消下去。”

“當真?!”梁尚書此刻是真的很驚喜,楚芸憐點點頭。

梁尚書讓侍女趕緊把茶水端給小姐,這會兒才將楚芸憐奉為座上賓。

孟德恨得牙癢癢,楚芸憐卻視若無睹,誰叫他方才讓她背黑鍋的,她向來有一報還一報的,更何況一舉兩得,把他的符給弄沒了。楚芸憐現在心情有點好。

當然那符水是根本沒用的,楚芸憐有一下沒一下的已經把地上的碎片撿起來完了。

方才她撿的時候,梁尚書並不管,如今見她這般便和善地說道:“這些事讓下人去做就是了,神醫何必親自動手,來,請坐。”

楚芸憐笑笑,從善如流,沒有再撿,畢竟已經不需要了。

那符水對梁小姐腹中的邪物沒有一丁點用處,有用的是她的血,方才她看似不經意,實則是拿了那碎片暗自割破了手指,滴了血進去,不然她哪兒敢說那種話。

事後繼續撿碎片就是消除他們的疑慮,不讓自己的行為看上去那麼刻意。

至於為什麼不直接告訴他們她的血可以治梁小姐,一則是要騙掉孟德的符,二則是若要他們知道自己的血有這麼強大的用處,指不定會把她囚禁起來抽乾她的血,梁尚書是不會放過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