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三十年前睡不醒,三十年後睡不著,瞧瞧,老夫這行將就木之人,今兒個晚上卻睡得很沉。”

“城防司抓捕大荒城裡的寧人……老臣倒是覺得皇上想要審,便審,無須在意老臣的想法。”

“因為這些屁事老臣都懶得去理會。”

“老臣這時候前來,也不是給那些寧人說情的,當然也不是來安慰皇上的!”

頓了頓,他端起了茶盞,吹了吹,呷了一口。

茶很濃就會苦。

若是別人根本就喝不下去,但偏偏仲伯覺得這味道很不錯。

一旁的睿王宇文及眉間微微一蹙。

對於這個老人,宇文及曾經也是極為尊重的。

畢竟在秀山部落的時候就認識,畢竟皇上能夠有今日,也全靠這位老人的幫助。

只是荒國建國之後,皇上拜他為相,算是位極人臣。

位極人臣依舊是臣!

臣就要謹守臣的規矩!

朝中傳言他似乎恃寵而驕,似乎倚老賣老……那些傳言宇文及曾經不以為意,現在看來似乎並非傳言。

而是他真就是這樣!

皇上稱他為仲父他心安理得的受了。

似乎真將自己當成了這荒國的太上皇!

原本還想要派人去請他來安撫皇上,此刻一瞧仲伯這無所謂的模樣,他心裡有些不爽。

他看向了仲伯,不冷不熱的問了一句:

“那仲相這時候前來……難道是來看熱鬧的?”

仲伯放下茶盞也看向了宇文及,那張老臉上的笑意漸漸斂去。

“睿王以為就這裡才熱鬧麼?”

宇文及一聽,不知道這話是什麼意思。

宇文峰的心裡卻陡然一震,他已有所想,卻依舊還是問了一句:“仲父,莫非還有比這裡更熱鬧的地方?”

仲伯看向了宇文峰,沉吟三息:

“皇上,老臣前來,是給你傷口上撒鹽的!”

宇文峰:“……”

“老臣思來想去,這件事還是得讓皇上知道。”

“傷口上撒鹽雖然會痛,卻比捂著讓傷口發炎流膿要好許多。”

“皇上得有一個心裡準備。”

宇文峰頓時就瞪大了眼睛直起了腰,也明白自己所料是對的,“……枯石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