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落座。

唯有吳沁還躬身站在吳帝的身後。

這時她頗為侷促,心裡很是糾結。

一方面她很想能夠與李辰安相處。

另一方面,她知道父皇來了,那麼接下來就是他們男人間要聊的正事了。

自己作為一個女人,此刻便該退下。

於是,她低聲說道:“父皇,兒臣、兒臣先且告退!”

吳帝卻擺了擺手,“就是閒話家常,又不是什麼大事,你坐為父身邊……煮茶!”

吳沁頓時一喜,“……好!”

吳沁斟茶。

吳帝瞅了他的長子吳悔一眼,又看向了李辰安,忽的問了一句:

“若朕真要削藩……你可有良策?”

這話太過突然。

李辰安心裡一愕。

坐在吳帝一側的吳悔那張滿是絡腮鬍子的黝黑的臉頓時就緊張了起來。

這句話,對他而言,仿若一記晴天霹靂!

他現在不明白父皇問出這話的意思何在!

這一瞬間,他所想的是最壞的那個結果——

寧國諸多藩王,他吳悔的勢力至少排在前三!

父皇下旨讓自己回京,隻字未提削藩之事!

自己身邊的謀士皆說此次回京定是天大的好事,就連母親的看法也不例外。

就算是自己的岳父夏國公來信說起也是一紙的歡喜。

可現在……

自己孤身一人在這深宮之中,父皇卻再提此事!

莫非父皇這便是要從自己的頭上開刀了?

殺一儆百?

殺雞儆猴?

總之是一個殺字!

他微微垂頭,視線從李辰安的臉上滑落。

他不知道李辰安會給父皇一個怎樣的方法,但削藩就在一個削字上。

無論怎樣的法子,終究是要一刀削下去的。

正在斟茶的吳沁原本歡喜的心這時也陡然一沉。

她的手拎著茶壺定在了空中,愕然的抬頭看了看吳帝,又看了看吳悔,最後視線落在了李辰安的臉上。

她抿了抿嘴唇,心裡很慌,想要說點什麼,終究不敢說出來。

李辰安此刻卻極為平靜的端起茶盞來呷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