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而今越國之形勢,卻令自己必須從容!

少女閉上了眼。

臉上的悲慼漸漸消失。

她變得堅定了起來。

她撩起衣袖擦了擦眼,轉身,握著這支筆向那方涼亭走去。

步履初時虛浮。

漸漸穩定。

涼亭中坐著兩個人。

一個是白髮白鬚的老者,他便是韋玄墨。

一個是手握禪杖的年輕和尚,他就是不念和尚。

趙晗月在韋玄墨和不念和尚擔憂的視線中走入了涼亭,坐在了二人的面前。

她拎起了桌上的酒壺斟了一杯酒。

她並沒有喝,而是端著這杯酒,向天上的那明月一拜,將這杯酒灑在了地上。

“本來,想要請你幫我一下的,沒料到你連自己也沒有照顧好。”

“我不知道你是否還記得那個叫羊朵朵的姑娘……也不知道我給你的那枚玉佩是否還在你的身上。”

“你在人間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就這麼灑脫的走了,許是上天對你的召喚……”

“你是詩仙,你的那些詩詞,本該在天宮出現,而不是在人間。”

“你既然幫不了我,那我就只能自己決定去做些什麼。”

趙晗月說到這裡的時候,她的眼神愈發的堅定,似乎已對某件天大的事拿定了主意,以至於韋玄墨看向她的時候不僅僅是震驚,還極為擔憂。

趙晗月嘴角忽的一翹,她又斟了三杯酒,遞了兩杯過去。

她抬眼看向了韋玄墨:

“先生,四皇兄與太子哥哥這皇位之爭……爭就爭吧,本也正常,但現在看來這爭鬥卻逾越了規矩!”

“父皇抱恙,九燈大和尚與吳洗塵一戰重傷。”

“東林禪院的寂覺大和尚乘虛而入,消滅了西林禪院……這不是父皇所喜!”

“東西禪院合二為一變得更加強大,這對皇權極為不利,現在已體現了出來。”

“寂滅大和尚來了一趟四風城,顯然並沒能勸服寂覺大和尚。”

“二人打了一架,寂滅大和尚恐怕是在寧國呆得太久,他輸了。”

“寂覺大和尚正式成為了禪宗的宗主,他站在了四皇兄的背後……父皇的病越來越重,寂覺大和尚已肆無忌憚。”

“太子哥哥當然也不會善罷甘休。”

“咱們越國,恐怕難免一場內戰!”

“那些皇叔皇兄們,那些文武大臣們,一個個卻都在觀望,無非就是為了等著太子哥哥和四皇兄分出個勝負來,無非是為了獲取最大的利益罷了。”

“可他們極少有人去仔細想想,這爭鬥背後的實質是皇權與佛宗的較量!”

“越國敬佛。”

“自從大離帝國分崩離析、越國建立之後,佛教就是越國的國教。”

“但這千年以來,雖然歷代皇帝都需要接受國教的洗禮加冕,可國教卻極少干涉過皇權繼承之事!”

“三百年前發生過一次,也正是那一次,禪宗才一分為二,變成了相互制衡的東西兩大禪院。”

“現在,又統一了起來,又開始作妖了!”

趙晗月忽的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