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玉儀輕輕握住劉益守的手問道。

“確實如此。”

“所以還是我繼續活下去比較重要,不是麼?”

龍生九子,各不相同,你不能說元玉儀的這種想法有什麼毛病,畢竟她也只是個弱女子而已。能保全自己,已經花掉了畢生的氣運。

要是還想著報仇雪恨……她怎麼不去造飛機呢?

在元玉儀身上,劉益守體會到了那種從高處跌落的無奈與無力。愛情,友情,仇恨,這些東西,其實都是時代的奢侈品。

畢竟,活著才有未來可言,只有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他覺得自己多了些人生感悟,或許,將來會離底層的那些人更近一些。

……

“母親,淑鳶現在都不跟我說話了,那要如何是好?”

新一代的任城王元彝,懇求母親馮令華道:“這門親事還要一直拖下去麼?”

馮令華搖了搖頭道:“不會了,今夜我跟劉益守談過以後,就會讓你們先圓房再說。”

“可是……她真的很倔啊。”

元彝覺得馮淑鳶的褲腰帶有點緊,憑自己的力量很難解開。

“等會跟劉益守談完,我就會去看她,然後讓她喝點米酒。”

馮令華拿出一個小紙包,對元彝說道:“我把這個加在裡面,等她睡了以後,你就可以圓房了。”

本不想用這些下三濫的招數,可是自家侄女馮淑鳶似乎對那個劉益守念念不忘,老這麼僵持也不是辦法。還是早點解決比較好。

“謝母親成全!”

元彝大喜,拜謝而去。

等他走後,馮令華才長嘆一聲道:“我怎麼生出這樣一個廢物來了呢?難道真是造孽太多麼?”

她不由得想起以前的很多事情。

孝文帝元宏跟馮家之間的糾葛極深,可惜的是,他的後人,並未繼承他身上的雄才大略和改革決心,反而是陷入了一輪又一輪的內卷中。

元彝比他父親元澄差了許多,元澄好歹也算是孝文帝漢化改革的左右手,他兒子竟然如此廢柴,連個不知是何來路的小子都壓不住!

“夫人,劉益守來了,就在前院。”

任城王府的管事在廂房外柔聲說道。

“讓他們進來,不要聲張。”

“喏。”

不一會,劉益守帶著盛裝出行的元玉儀,款款而入,坐到了馮令華對面。

“你昨天問的事情,我已經問過那些人了,他們都很有興趣。只是不知道,要交易的話,是怎樣個章程。”

馮令華淡然說道。

“昨天給夫人看的只是一部分,還沒算元雍的封地。今日所有的田莊,宅院,店鋪,工坊,水舂(借用水力去穀殼的裝置,乃是此時的戰略資源)等,都在這裡了。”

劉益守對著元玉儀使了個眼色,後者將她揹著的包袱拿下來,開啟後將裡面厚厚一疊紙擺在馮令華面前。

這似乎比原定的多不少啊,元雍真是有錢!

馮令華微笑點頭道:“不錯,這位是?”

她指了指元玉儀問道。

居移氣養移體,一個人什麼氣質,跟她的身份是正相關的。除非是故意扮豬吃老虎,要不然什麼咖位明眼人一看便知。

“哦,這是爾朱大都督賞賜給我的侍女,元雍的庶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