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一切都好說,對了,源士康呢?”

劉益守叫喚了一聲。很快,源士康提著那個黑色包袱過來了,將它小心翼翼的遞到劉益守手中。

“老哥,刀你幫我保管著。”

劉益守將刀遞給於謹,嚇得眾人都呆住了。

單刀赴會,人家還帶把刀呢!你這是空著手去闖關啊,又不是打街霸!

似乎察覺出了眾人的疑慮,劉益守輕嘆道:“有刀就有威脅,說不定城頭的弓箭亂射就射死我了。手裡沒刀,人家弓箭都不會舉起來,我真是比泰山還穩。

我一個不會用刀的人,拿把刀幹啥?”

眾人忽然想起劉益守的某隻手還有點小傷,說真的,拿把刀也確實沒用。元子攸面色複雜的看著劉益守,這一次本來應該是他出馬的,誰讓他是天子呢。

嗯,做完任務以後才是天子。

此番單槍匹馬的闖關,正是樹立威信的大好時機。

可是元子攸不敢賭,也不想賭。他什麼身份,有著大好前程,一不小心就會成為魏國下一任天子!如果死在這種地方,死於城關守軍一不小心手滑的弓箭,那找誰哭去?

於謹有心想說什麼,看到劉益守態度甚為堅決,最後也是一聲嘆息,啥也沒說。

試試看吧,不試試怎麼知道行不行呢?這裡也就兩百多號人,別說闖關了,就是能摸到城門,那都是對方在放水。

“幹大事惜身,見小利忘命,取死之道。大丈夫生不能縱橫捭闔,中流擊楫,死也要轟轟烈烈、人死留名、豹死留皮。”

劉益守慷慨激昂的說道,對著於謹等人拱手告辭,提著那個黑色包袱就朝著浮橋而去。

看著劉益守遠去的背影,元子攸忽然覺得,好像對方才應該去當皇帝,而自己,只是個可笑的小丑。

……

河陽關城頭,一個留著美須而面色憔悴,披著皮甲的中年男人,有些疑惑的看著劉益守獨自一人穿過浮橋,來到河陽關城下。

守城計程車卒之所以沒有放箭,甚至連弓箭都沒舉起來,正是劉益守說的那個原因:因為他手無寸鐵,孤身一人。

城下的來人有沒有威脅,那些兵油子一眼就能看出來。假如手滑了弓箭射出去了,又恰好射中了,而被射中的那個人,又恰好是自己不能得罪的。

這不是平白無故的作死麼?

所以城頭的那些士卒有些都在打哈欠,看都懶得看劉益守一眼。

“城下之人,河陽關乃洛陽之要害,無事速速退去!”

城頭上有個士卒對著劉益守喊話道。如果是平時,他們斷然不會對劉益守這麼客氣,但現在是非常時期,黃河北岸的北中城,都在爾朱榮手裡了。

只要眼睛不瞎的人就能看到,河陽關乃是洛陽最後一道屏障。失去了河陽關,洛陽就等於是個沒穿衣服的貴婦,在香閨裡“迎接”破門而入的盜匪了。

正在城頭端詳劉益守的這位中年將領不是別人,正是李崇的嫡子,胡太后的姘頭相好,洛陽禁軍統領李神軌!

也是拉攏了陳元康無數次,而對方都當他不存在的那位“大佬”。

想想也是,胡太后為了自身安危,關鍵時刻,怎麼會把生死攸關的要害之地交給於謹這種人呢?女人,特別是享受過魚水之歡的女人,只會相信跟她有過房事的男人!

“我乃天子的信使,特意來送信的!”

劉益守對著城頭大喊道。

李神軌沉思片刻,對親兵說道:“拉他上來,看看他想說什麼。”

很快,親兵放下吊籃,將劉益守拉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