斛律羨感慨的嘆息了一聲,不想再說什麼了。

果然,殺人放火,把妹篡位,這年頭的得道高僧,還真是啥都能做啊。

……

收到劉益守的回信,宇文泰這才鬆了口氣,知道自己渡過了這一關。

“舅舅,吳王怎麼說?”

經此大敗,賀蘭祥對劉益守的稱呼也變了。

“吳王暫不追究我等戰敗的責任。但是將來若是在平定廣州的戰役中我們依舊是無所作為,那麼就不知道將來會如何了。”

宇文泰面色憂慮的說道。

此前,他最想做的事情,其實是趁亂平定廣州,然後以此大功迴歸建康,將來不要在這南面的鬼地方混了。

他相信有此大功,然後再去說服劉益守不要外放南方,還是很有希望的。畢竟,有此威望,劉益守也會很擔心宇文氏長期紮根南方,數十年後尾大不掉。

宇文泰思念故土,哪怕是不能到武川鎮,能靠近北方也好一點。只有去了北方,才能依靠宇文氏當年在武川鎮的關係收羅舊部。

將來不造反,那麼也可以身居高位,還有羽翼襯托,再與劉益守聯姻,到時候說話自然有分量。

將來若是要自立,那些人就是麾下部曲。

宇文泰已經猜中了劉益守的心思,對方就是希望將來把他安置在廣州以為外鎮都督,然後讓他那些侄兒外甥在朝中為官。

這樣既不是虧待了宇文氏,也徹底掐滅了宇文泰自立的心思。

宇文泰不知道劉益守有沒有猜出來他在想什麼,但是他心裡很明白,劉益守這個人太厲害了,政治手段,權術手腕都是一流的,而且很得部下愛戴,名聲也沒什麼瑕疵。

劉益守要是還在,宇文泰覺得自己是永遠都沒有機會的,甚至連起兵造反的機會劉益守都不會給他。這次突襲廣州慘敗,似乎也是上天在警告他。

天命不在宇文氏!

“將來班師回朝,你們若是對吳王不敬,休怪我翻臉無情。往日那些話,人前人後都不要再提了。”

宇文泰聲色俱厲的警告道。

“好的舅舅!”

尉遲迥等幾個外甥一齊拱手說道,他們雖然還不服氣,卻也被現實壓彎了腰。

蕭歡被人下毒病重,兒皇帝蕭棟繼位。蕭詧造反被滅,蕭譽逃亡被殺。

前太子蕭統這一脈,幾乎都要斷絕了。

人心向背,也在悄悄的發生轉換。蕭歡若在,像是姚僧垣這樣的“中立派”,是不可能明目張膽倒向劉益守的。

類似的變化尉遲迥等人雖然不可能看到,但卻可以透過各種小細節感受到。

比如說,建康海運到晉安郡的糧草輜重,數量更多,種類更多了!

而且這次他們戰敗後,劉益守還給宇文泰補充了五千新兵和很多軍械。

補給充足,卻不給在本地收稅收糧的權力,劉益守對宇文泰的定位是很清晰的。

反之於謹、獨孤信等人,都擁有行臺,可以用軍令的形勢,調動當地的人力與輜重。

用劉益守前世的概念來形容,於謹等人算是大半個中唐節度使,而宇文泰只是個行軍總管,經濟大權被壓得死死的。

既然我已經把輜重都給齊了,你為什麼要還在當地收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