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爾朱榮大軍退出鄉縣,什麼也沒拿,幾乎是空著手離開了上黨,一路退回晉陽。梁軍兵不血刃的佔領鄉縣、涅縣、榆社等地,說實話,這並不像是爾朱榮的風格。

在劉益守的認知當中,爾朱榮向來都是喜歡硬剛的。當初面對葛榮數十萬大軍都不虛,現在怎麼可能一仗沒打就跑路?

壺關城府衙的書房裡,正在與韋孝寬閒聊的劉益守,終於接到了斥候從北方回來後帶來的重大訊息:柔然大軍壓境,意圖劫掠晉陽,爾朱榮不得不回師防守晉陽!

“阿那瓌說要把女兒嫁給本王,結果食言而肥;又說要把女兒嫁給高歡,最後又食言而肥!這個人太不講誠信了,改天本王一定要把他抓過來問問,他是怎麼做人做事的。”

劉益守憤憤不平的吐槽了一句,一旁的韋孝寬大吃一驚,沒想到居然還有這樣的秘辛。

“主公,柔然草原勢力,將來必是我們的敵人,但也無須太過擔憂,此乃疥癬之疾而已。他們沒有能力扶持那些上不得檯面的小角色與主公爭雄。”

韋孝寬拱手行禮說道。

柔然在草原興起也有很多年了,搞出什麼風浪來了麼?

當然也不能說完全沒搞出什麼風浪,但也確實沒有帶兵長驅直入,威脅中原政權之類的吧?

韋孝寬當然看不到北宋南宋那些事情,劉益守卻是知道,機槍出來以前,這些草原遊牧民族是怎麼也殺不完的,就跟長了還會再長的韭菜一般。

“你說得有道理。

柔然是草原共主,但絕非一言九鼎。柔然王庭以西有突厥,善鍛鐵,很有潛力,將來若是聯合高車人,未嘗不能取代柔然。

因此卞莊刺虎的辦法才是好辦法。如今柔然勢強,我們暫時沒必要去跟他們爭鋒,只需要派人去跟突厥聯絡,說我們願意跟他們通商就行了。

如此一來,突厥人必定不滿柔然的壓迫剝削,與柔然王庭衝突只是遲早而已。”

劉益守淡然說道。

突厥將來必定是心腹大患,只不過,就算處理了突厥,也有新的“突厥”,殺是殺不完的。隋朝對草原民族的外交政策極為成功,幾乎是用最小的成本辦了最大的事情。

可大隋一垮,草原民族再次捲土重來。這些事情都是客觀規律,只能壓制一時,在擁有絕對壓制力的科技樹出來之前,類似問題都無解。

“主公是說,我們只是告訴突厥,我們要跟他們通商,但絕對不給他們通商壯大自己的機會,對麼?”

韋孝寬是明白人,一聽就知道劉益守打著什麼歪主意。

“這不明擺著麼?我們允許通商,但是沒有商隊願意去草原,這也不是我們可以控制的啊。畢竟,過草原的關卡,關稅收那麼高,誰去通商都要虧本,何必跟自己過不去呢?”

劉益守不以為意的說道。

沒錯,我們是答應通商,交換物資,各取所需。

但是呢,中原沒有商隊肯虧本去草原交易,這並不是我們的問題,只能說民間不配合。

劉益守的這套說辭,邏輯上確實能自洽。韋孝寬也不得不感慨,這種口惠而實不至的老硬幣套路,估計能把突厥拿捏得死死的。

你要是聽話,我們就通商,或者在我需要的時候,商路就不會斷,否則就是“技術故障”。

透過控制關卡收稅的情況控制交易數目,這種辦法現在還很新鮮,但劉益守前世早就不值得大驚小怪了。

“主公,既然這樣,我們要出兵晉陽麼?”

韋孝寬好奇問道。

“我們不打晉陽,我們只是將幷州所有地盤,除了晉陽城以外的地區全部掃平,將晉陽圍困起來。我相信,晉陽城內的糧草是不多的。

先讓爾朱榮跟柔然人拼一下吧,我們暫時不出兵太原郡。等開春了要春耕的時候再去,看看那時候爾朱榮還能找到多少郡兵幫他守城。”

劉益守嘿嘿冷笑道。

面對“岳父”,他可一點都沒打算留手,照樣是往死裡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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