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說梁國是不是在認真應對這次高歡帶兵南下,比如說梁***隊的戰略意圖是什麼,又比如說他們打算調動多少軍隊,調動多少糧草。

戰局會如何,完全取決於對方的意圖與國力。

「此話怎講,你往大了說便是,未取勝先算敗以為後路,並不是什麼難堪的事情。」

高洋擠出一絲笑容安慰段韶說道。

「此番高王出征,五萬人看似很多,實則不然。多少是相對的,若是梁軍皆弱兵,且數量不過幾萬,那高王自然是想怎麼打都可以。敃

然而,梁國若是傾巢而出,河南這個地方,太適合打大仗惡仗了。敵軍兵馬若是超過十萬,則高王將會處處被動。一旦深入梁國邊境,那麼敵軍以大部兵馬圍困高王麾下精兵,另一部在滎陽到高王被困之處,在二者之間的必經之路上打擊我方援兵。

到時候局面一旦崩壞,連鄴城都很危險了。」

段韶下了一個「危言聳聽」的結論。

「既然這樣,趁著大軍還未開拔,先撤回來吧。」

高洋有些緊張的說道,還是十多歲少年的他,承受了太多不該有的壓力,早就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如今聽到一向都甚有主意的段韶如此判斷,他也打了退堂鼓。

可惜他並不是高歡,也無法左右高歡的想法。

「世子現在說這些,已經有點遲了。」敃

段韶嘆息了一聲,將不久前婁昭君交給他的信,遞給了高洋。等高洋看過以後,立刻面色黑如鍋底。

一方面,是氣憤高歡麾下的將領居然給婁昭君寫信徵求意見,詢問高歡承諾的分地,是不是真的算數。

另外一方面,高歡大幅度出賣國家利益,就算是打贏了,河南之地也會變成一個又一個不受朝廷所掌控的獨立王國。

一如幽州的斛律金一般。

更可惡的是,連段韶都知道此事,自己居然不知道!

想到這裡,高洋忽然有點不想救援高歡了。

他抬起頭,有些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已經拱手行禮,並退到一邊的段韶,若有所思。這麼明顯的投靠,他要是還看不出來,那真是白長這麼大了。敃

【鑑於大環境如此,

而且,段韶會不會也不希望高歡能順利迴歸呢?

高洋心中冷不丁冒出來一個嚴肅的問題,越想越是覺得其中大有文章。

他假裝輕咳一聲,坐直了身體,指了指桌桉跟前的軟墊,示意段韶坐下再說聊,不必客套。

待二人落座後,高洋一臉肅然對段韶說道:「孝先若是還有要害之言,可直言不諱。我自當洗耳恭聽,百無禁忌。」

「世子,如今眾將士皆希望打下河南,將那些高王承諾分配的土地留給自己的家族。試問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大軍又如何能夠折返呢?

是世子讓他們無功而返的,那麼世子可以給他們分配田地麼?就算可以分,分多少合適呢?人心的貪慾是沒有止境的,世子可莫要小看那些人聯合起來的力量啊!」

段韶十分痛心的說道。高歡本來有機會避擴音前與梁國決戰,但是他卻沒有看到那些機會,或者說捨不得。敃

劉益守前世的時候,不知道有多少人是因為「你瞅啥瞅」這類挑釁的言論,又或者是對別人的漂亮女友吹口哨引起的鬥毆,最後一個進了太平間,一個進了監獄。

如今的情況,因為各種事情,魏國與梁國在河南之地這張賭桌上,已經越賭越大了。這個時候籌碼已經扔上了賭桌,可不是旁人規勸一下就能停下來的。

「孝先言之有理,唉!」

高洋長嘆一聲,有種深深的無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