斛律羨小心翼翼的說道。

“得了吧,你也跟陽休之學了這一套,直接說,你有什麼主意。”

劉益守沒好氣的一拳打在斛律羨的肩膀上。

“嘿嘿,主公目光如炬,屬下想什麼果然是瞞不過主公。

其實此事說簡單倒也簡單。無論殺徐昭佩他們的有幾人,其實都可以算做是一人在動手,將這個人斬首,以示主公威嚴即可。

那麼誰才是動手的那個呢,屬下覺得主公之前對江州豪酋那個三抽一殺,就很有震懾力。讓王琳自己做籤,給王琳屬下的親信們來抽,生死由命富貴在天!誰命不好下輩子再搏吧!這何嘗不是一種公正呢?

其他的人關進監牢做做樣子,將來大赦天下放出來。把抽中籤的那個倒黴鬼斬首以謝天下,便可以給蕭方等和徐昭佩一個交代了,也是向世人展示主公大公無私。”

斛律羨一口氣說完,後背都被汗水打溼了,感覺自己說了一番極為大膽的話。

但他就是這麼想的,不殺人見血,怎麼能讓那些刀口舔血之輩敬畏呢,殺人是一定要殺的。只是都殺肯定不行,那樣把王琳和他麾下部眾得罪死了。

抽籤死,還是王琳自己做的籤,這個不是罰酒三杯,而是執行家法自斷一指!斛律羨自我感覺很妥帖!

“以後,不能再把你當少年看了。”

劉益守拍了拍斛律羨的肩膀,殷切說道。

“主公……”斛律羨要跪下拜謝,被劉益守扶了起來。

“今日記你一功,回去歇著吧。”

劉益守微笑點頭送客。斛律羨一頭霧水,搞不明白是老爹斛律金通風報信算一功,還是他“建言獻策”算一功。

他滿腦子漿糊回到所住別院,也沒心情跟妾室們玩耍,一個人躲在書房裡,揣摩劉益守今夜的話,越想越是感覺不明所以。

……

北魏雖然起於鮮卑拓跋氏,地道的草原民族。

然而這並不意味著他們一直控制著草原。北魏前期中期還好說,柔然被打得一退再退,北魏設“六鎮”於北境,防備草原民族死灰復燃。

北魏末年,草原上風雲變幻,柔然內亂不說,柔然北部的高車族崛起,打得柔然幾乎亡國!

之前,北魏在柔然與高車之間玩“卞莊刺虎”的遊戲,高車強,則援助柔然。反之,柔然強,則援助高車。

不過柔然王庭始終離北魏更近,北魏給高車的支援,還是遠遠少於柔然。從拓跋燾到元宏,高車與柔然之間反覆拉鋸,血戰不斷。

520年前後,柔然內亂,高車雄起,軍事實力到達頂峰,讓北魏也忌憚不已。

於是北魏開始下重注!

在北魏的扶持下,得到北魏那邊提供的大量種子、牛羊、駱駝、兵器,阿那瓌部曲實力大振,重新奪回柔然大權,成為新一代柔然可汗。

接著,利用北魏六鎮起義的關鍵時機,阿那瓌帶兵南下平叛,藉機大肆搜刮北魏邊鎮的人口財帛,吃得可謂是腦滿腸肥。

不過,柔然的日子,其實並不好過。阿那瓌的柔然王庭,明面上號稱是草原霸主,但實力跟北部的高車相比,沒有壓倒性優勢。

控制其他草原部落很是吃力,其位置也在不斷南遷東遷,而且還區域性的農耕化了。

畢竟,跟高車斗了好幾十年,此時的柔然跟拓跋燾那時候的柔然早已不可同日而語!北部的高車已然崛起,哪怕高車國已經滅亡,但部族的實力仍在,每一刻都在蠢蠢欲動。

而且六鎮之亂以後,北魏無力再執行從前的草原政策,對柔然的態度與處理方式,也發生了根本性轉變。

從前是將柔然當做邊疆大敵看待,而現在則是利用柔然來鞏固邊防,將柔然當做攻略高車、契丹的盾牌與長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