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聽了王僧智這番順耳之言,蕭繹“龍顏大悅”,當即便給王僧智加官進爵。什麼侍中、開府儀同三司這些字尾都瞬間拉滿。

建皇宮這件事蕭繹想偷偷的辦,等開始修宮殿了以後,再告訴麾下那些文臣武將們。現在還得保密。

……

“仁義禮信,天下之達道,而王霸之所同也。故王者之道,雖不求利,而利之所歸。霸者之道,必主於利,然不假王者之事以接天下,則天下孰與之哉?

蓋君子之為政,立善法於天下,則天下治;立善法於一國,則一國治。

……”

臨湘城某個大戶人家的宅院書房裡,劉益守正在寫“自己的”治國思想。

正在這時,羊姜端來一杯茶,放在桌案上。她看了看劉益守正在寫的東西,不明所以,在一旁嘟噥了一句道:

“阿郎現在都不寫什麼戰神歸來了,妾身完全看不懂了呢。”

“那種東西寫了又有什麼意思?”

劉益守放下筆,深深嘆息了一聲。

“阿郎不是說蕭繹是個跳樑小醜不足為懼麼?怎麼還一個勁的嘆氣呢?”

羊姜疑惑問道。

劉益守站起身,指了指羊姜說道:“表面上看,你賢良淑德,溫柔可人。但實際上,不過是一個好吃懶做,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女人罷了。

且不曾種過一畝地,產過一粒米,織過一尺布。你最大的功績,就是生孩子,和伺候那位吳王,也就是我。

如果我是蛀蟲,你也跟著一起是蛀蟲。”

劉益守又指了指自己說道:“表面上看,這位吳王勤政好學,仁而愛人,英明神武。

但實際上,日常用度無一不是來自民脂民膏。他同樣是好吃懶做,四體不勤,五穀不分。不曾種過一畝地,產過一粒米,織過一尺布。

簡單的說,這位吳王殿下就是梁國最大的蛀蟲,而且將來會變成天下人的大蛀蟲。

享受的事情,他會排在最前面;倒黴的事情,他會排在最後面,普通的民間疾苦與他無關。天下再苦也苦不到他身上。

這個人可能造成的危害極大,甚至很多惡貫滿盈的人都難及萬一,說起來真是一言難盡。

普通人說錯一句話,不過是哈哈一笑就過去了。

他說錯一句話,就很可能會導致很多人妻離子散,家破人亡。那些苦主還沒辦法把他怎麼樣,甚至都不知道事情都是起因於這個人的一句無心之言。

然而可悲的是,這位吳王已經是類似大蛀蟲裡面最好的一個了。

天下人選也得選他,不選也得選他,只有他是這類人裡面最好的。如果不選,那便只有更壞的,沒有最壞的。

不選他,等待天下百姓的將是一個更自大,更能折騰,且更沒有自知之明的大蛀蟲。

都已經這樣了,我又怎能不唏噓感慨呢。”

劉益守無奈說道。

“你都想這麼遠,我也不知道要怎麼安慰你了……”

羊姜拉著劉益守的袖口,低聲說道,她想說對方是天下最好的男人,卻又不知道要怎麼去反駁這番令人寒徹骨髓的話。

“那你這寫的東西……”

羊姜指了指桌案上的那張紙問道。

“這些不過是管理國家,壓榨百姓的一些套路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