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侃沉聲下令道。

堆土山這種戰法為什麼無解,就是因為它可以從高度上消解守城一方的優勢。動作雖然慢,然而一旦土山堆好,就會讓守城一方陷入極大被動。

羊侃已經知道臺城外圍城牆不可守,準備打“巷戰”。

隨著羊侃一聲令下,臺城守軍開始執行事先就準備好的“二套方案”。以三重牆的大門“大司馬門”為核心佈防,死守皇宮、太倉以及從北門逃跑所需的必要通道華林園。

……

看到王僧辯帶兵攻入了臺城,羊侃似乎放棄了外圍城牆的防禦,蕭繹總算是鬆了口氣。

臺城屹立不倒是因為什麼?還不是仗著外牆高聳!失去外城牆的保護,就像是小娘子引壯漢進閨房一般。

身上雖然還穿著衣服,但是……也就那麼回事了,遲早要淪為壯漢的玩物。

“殿下,秦淮河南岸,有大軍正在渡河。懷疑是淮南邊軍劉益守部。”

樊氏兄弟的兄長樊毅,面色難看的對蕭繹稟告道。

樊猛一走劉益守就來,真是個見縫插針的混蛋。樊毅心中大罵劉益守是個小機靈鬼。

“渡河?”

蕭繹面色突變,這才想起來樊猛部已經被調往朱雀橋防禦陳霸先了。而王琳部則在朱異豪宅附近監視蕭綸軍的動向。

蕭綸雖然大敗,但主力仍在,同樣也是不能放任不管。

“這樣,你帶本部人馬阻止劉益守的人馬過河,再命王琳部回援。”

聽到蕭繹的話,樊毅囧著臉,不知道要怎麼去執行這道命令。

王琳是蕭繹的小舅子,平日裡就飛揚跋扈,麾下一幫兄弟都是亡命之徒。樊毅自己不過是“剛剛”投靠過來的將領,王琳會聽他的麼?

去阻擋敵軍過河就更扯淡了。樊氏兄弟拉攏的部曲,都在樊猛那邊,如今都在朱雀橋。蕭繹麾下的湘州兵馬,哪裡能聽自己這個“降將”的指揮呢?

樊氏兄弟都是人才,只可惜,打仗並非單打獨鬥。若是沒有部曲,將領便什麼都不是。

“還愣著做什麼,軍情緊急啊!”

蕭繹不悅的斥責道。

“殿下還是修書一封為好……”

樊毅訕訕說道。

“罷了!”

蕭繹煩躁的開始揮毫寫信,墨跡幹了以後,將貼身玉佩交給樊毅說道:“派人去送信,然後拿著信物去調兵。”

“喏!”

樊毅大喜,拿著書信和玉佩便走了。

等他走後,蕭繹長嘆一聲。劉益守派兵渡河是一個很壞的訊息,但他不認為對方能把自己怎麼樣。王僧辯都已經攻入臺城了,大勢已定。

劉益守來了又能如何?

想了又想,蕭繹感覺還是給對方寫封信比較好,畢竟自己馬上就是建康之主,能不跟這位“淮南王”動手那是最好了,畢竟大家還是親戚嘛。

……

秦淮河南岸,火把林立,浩浩蕩蕩頗有威勢。

河岸邊,陳慶之之子陳昕正在指揮白袍殘部將事先已經準備好的“棧橋”拋入秦淮河。許多棧橋依次排開,用粗麻繩相連,很快便搭起了一座浮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