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陳霸先走後,蕭映一個人陷入沉思當中。他總覺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麼重要問題,一時間卻又想不起來。

……

高澄與高歡寵妾鄭大車私通的事情,雖然鬧得很大,但影響卻是被嚴格限制在霸府以內,並未造成什麼波瀾。

高歡也不願意在這些毫無營養的事情上耽擱。他的心很大,目光也很長遠,根本不想糾纏於家庭倫理。

當然,鄭大車若是給高澄生下一子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了。

這天,高歡將霸府成員召集起來在書房議事,其重點便是梁國政局的劇變!

蕭衍遇刺身亡這種事情,哪怕高歡麾下全都是聾子瞎子,此刻也該知道南面大概發生了什麼。事實上,高歡這邊對於南面的情報渠道通暢,並不比劉益守所知道的少多少。

蕭衍遇刺,蕭氏藩王亂戰,甚至蕭繹出兵建康,勢如破竹,蘭欽在蕪湖兵敗身死這些事情,都已經整理好放在高歡案頭了。

梁國大亂,要不要趁機來那麼一下,至少擄劫些人口與財帛回來,高歡霸府上下都很期待。

高澄因為私通庶母的事情被高歡狠狠教訓了一頓,然而,他現在依舊是堂而皇之的出現在高歡的書房裡,連同替他說話的祖珽、崔季舒等人,也一樣在列。

公是公,私是私,高歡不愧為梟雄之姿,能忍常人不能忍!讓高澄出席霸府重要軍事會議,無疑是向眾人表明,世子之位依舊是高澄的。

“蕭衍已死,他那些兒子們開始亂鬥,諸位以為,我們要如何應對才好?”

高歡環顧眾人問道。

他忽然注意到祖珽,此人之前為兒子高澄求情,令人印象深刻。

“祖珽,嗯,祖孝徵你先說。”

高歡指著祖珽叫道,這也算是故意刁難對方。

“回高王,所謂天予弗取,必遭其咎。如今梁國大亂,正是我們攻城略地,飲馬長江的時候。屬下建議即刻出兵兩淮。”

祖珽一臉興奮的說道。

他沒想到的是,書房內眾人除了高澄躍躍欲試外,其他人都是冷淡不屑的模樣。包括高歡在內,都對祖珽的建議不以為然。

這些人如此雷同的態度,不禁讓祖珽覺得自己是不是忽略了什麼。

“高王,如今劉益守的兵馬在壽陽枕戈待旦,甚至還向彭城增兵屯田。如此嚴陣以待,似乎我們暫時佔不到什麼便宜。不如先觀察一番再做定奪亦是不遲。”

孫騰站出來建議道。

司馬子如也附和道:“高王,龍雀(孫騰表字)之言極是。只要劉益守不離開兩淮,我們就無機可乘。如今春耕正忙,不如以觀後效,待時機成熟後再用兵亦是不晚。”

兩個重量級文士都站出來反對出兵,高歡本人也覺得這次似乎看不到什麼機會。於是他擺了擺手,看著祖珽說道:“不要以為有點才華就可以恃才傲物,行軍打仗不是兒戲,你在世子身邊,還要多學多看。”

教訓完祖珽後,高歡又對麾下眾人提議道:“之前與爾朱榮鏖戰,損耗頗大。如今暫無外患,不如厲兵秣馬,屯田安民。一切待秋收後再議。”

高歡已經想得比較明白了,再次出兵晉陽,只是時間問題。既然已經有了半個晉州作為前進基地,那麼糧草和兵員的補充,就是重中之重。

此時如果沒有極好的機會,沒有必要破壞原有的節奏。

這個會一開就是一天,到後面高澄和祖珽都是聽得興趣缺缺,昏昏欲睡。會開完後人群散去,祖珽這才找到高澄,小聲問道:“世子,那個劉益守很厲害麼?”

他剛剛投靠高歡不久,高歡麾下大軍被劉益守毒打的事情,並不知情。畢竟,沒有哪個會把那些醜事當笑話亂講。

“不知道,並沒有吧。”

高澄若有所思,隨即面露淫笑道:“我只聽說他的美妾很多,各個都是國色天香。哪天我打敗他,肯定要在他後院裡轉一轉。”

------題外話------

因為蕭綱是太子,破岡瀆當時被改名為破墩瀆,這裡還是沿用老叫法,畢竟蕭綱的太子之位沒坐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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