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佛念等人都很羨慕周文育。其實他們投靠過來給劉益守當鷹犬也並無不可。但是當差是一回事,很受信任並倚重為心腹則是另外一回事。

他們就是想投靠,難道劉益守會信任他們如信任自己培養的那幫心腹麼?

這顯然是不可能的。就如蘭欽哪怕投靠蕭繹,地位也絕不會在王僧辯與王琳之上一個道理。

好言好語勸慰鼓勵了周文育一番,劉益守來到另外一個船艙。他也想知道這次被追擊的兩個倒黴蛋,究竟是誰。

……

蕪湖城的府衙大堂,已經被燒得面目全非。到處都是燒焦的屍骸,看上去異常可怖。蘭欽的屍體亦是在其中,只是早已分辨不出誰是誰。

蕭繹站在府衙門外,看著眼前令人不忍直視的場面,幽幽一嘆。

“你若是歸降於我,又豈會有今日之禍?”

蕭繹搖了搖頭,轉過身對王琳問道:“蕪湖城內是否已經肅清?”

“回殿下,已經肅清了。”王琳小心翼翼的說道。如今湘東王威嚴日重,他雖然是小舅子,也不敢在對方面前擺譜。

“嗯,今晚城外大營設宴,通知樊氏兄弟和其他人都一起參加,本王要論功行賞。”

蕭繹難得露出微笑。攻克蕪湖,此番進軍建康的行動就成功了一大半。下一場,就是建康城下論真章的時候了。

當然,現在可以鬆口氣,卻也不能徹底放鬆警惕。南齊末年蕭寶卷醉生夢死,昏庸無道。然而各地藩鎮起兵造反,都屢屢在建康城下折戟沉沙。

得虧是蕭衍準備充分,外加蕭寶卷也把之前的運氣徹底用完,才得以代齊建梁。要不然這種藩鎮起兵的鬧劇還要持續下去。

行百里者半九十,多少人是倒在成功的最後一步,真是如過江之鯽,數也數不清。

到了入夜,蕪湖城外大營帥帳內已經擺開了宴席。

除了王僧辯、王琳和麾下數得上號的將領外,此番在蘭欽手下當二五仔,成功開啟城門的樊毅、樊猛兄弟居然也在。

不過樊毅比較倒黴,被斛律羨一箭射中肩膀,綁了個繃帶的模樣看著著實有些狼狽。

“智烈(樊毅表字),你怎麼受傷了?”

蕭繹溫言問道,面帶笑容十分關切。如今他心情大好,自然不介意對手下表示一下“親切”。

“回殿下,追擊逃亡的蘭欽之子與歐陽頠的時候,被一支船隊攔截,不幸身中流矢,並無大礙。”

樊毅沉聲說道。

他看著也確實不像是有事的樣子,蕭繹頓時放下心來。

“對了,那支船隊是什麼人,弄明白了麼?可曾抓到俘虜?蘭欽之子呢?”

蕭繹忽然記起這一茬,既然是被攔截,你們難道就這樣回來了?蘭欽的後人和歐陽頠到底抓到沒?

樊氏兄弟面色發白,樊猛無奈苦笑道:“不怕殿下笑話,這支人馬異常精悍,在下折損了不少好手也擋不住攻勢,最後是狼狽逃回來的。”

嗯?

王僧辯和王琳等人一愣,樊氏兄弟弓馬嫻熟,也是一號人物了,居然還被對方打得落荒而逃?當然,如果他們知道那艘船上有不少白袍舊部,估計也就不會覺得驚訝了。

如果他們都要哭,那絕對優勢兵力被白袍軍打得丟盔棄甲的元天穆只怕要淚流成河。

不過可以肯定,哪怕這支規模不大的船隊很是厲害,他們也絕對不是建康那邊的人馬。蕭繹略一揣摩,估計那些人應該是合肥韋氏的私軍,於是便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