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王仁義,請放心,這點事情屬下還是能辦好的。”

孫騰不動聲色的說道。

李元忠真要是被處理掉了,無論死得多麼好看,難免讓河北世家之人有兔死狐悲之感。但對方若是逃走,則不言自明的證實他是劉益守的內應。

高歡這一步以“仁義”之名的殺招,一般人還真應付不來。李元忠並無劉益守那樣的玲瓏手段,相信這次會被高歡吃得死死的,一點疑問也沒有。

孫騰走後,高歡心中有種空空蕩蕩的感覺。就像是曾經的意氣風發,又消散了一點。

……

同樣是在霸府,高歡和孫騰在商議大事,婁昭君卻是坐在桌案前發呆,哪怕她面前還有個男人在等待回答,她也依舊沒當回事。

婁昭君的心情有些異樣的彆扭,還有不可對人描述的興奮,以及內心深處隱約閃現的恐懼。

那個人,他要來了,他竟然已經快到了這裡!

幾日的魚水之歡,卻在記憶裡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跡,婁昭君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犯賤。這些年裡婁昭君總是會時不時暗地裡把劉益守跟高歡進行比較,然後她不得不承認。

年輕真是好啊,尤其是年輕的男人!

這是一種無形的資本,是應對萬千世界鉅變的底氣所在!

要是劉益守不那麼年輕,不長得那麼帥,不是那麼魅力無窮,她當時肯定是會反抗的!

身體的戰慄與靈魂的雀躍,這種感覺不可說,說了外人也不明白。

“誒,你剛剛說什麼?”

婁昭君有些疲憊的抬起頭,詢問眼前的斛律平,對方帶來了斛律金的口信,沒有任何證據,也是為了不留下任何證據。

“我家的意思就是,朝廷可以退往信都,或者是幽州城。鄴城易攻難守,難以持久抵抗梁軍。不如暫避鋒芒。

斛律家會記得夫人的好。”

退往河北麼?

其實類似這些話,近期很多人都拐彎抹角的將其傳到婁昭君這裡。但是婁昭君都沒有在意,畢竟事關重大!

要是高歡出征在外,婁昭君還能伸個手干涉一下。高歡現在就在霸府,她參與其中便有些不妥了。

“此事何不對高王明言?”

婁昭君沉聲問道,語氣不快。

“所謂當局者迷,如今河北可謂是危如累卵。梁軍鋒芒畢露,與之正面交鋒,異常不智。鄴城與黃河近在咫尺,一旦失陷,大事去矣!”

斛律平耐心的勸說道。

婁昭君微微點頭道:“妾身知道了,此事會勸說高王的。但成與不成,還在兩可之間。”

她沒有把話說死,不過這個表態,基本上就是拒絕的意思了。

我會盡力,但是不保證,類似的話,只要是社會人都明白是什麼意思。

斛律平面色憂慮的離開了,高歡又去了軍營,忙到昏天黑地。婁昭君一坐就是一天,只覺得心亂如麻。

晚上的時候,有個自稱是婁昭君家中下僕的人求見,婁昭君見面後,才發現居然是李元忠派來求救的!

那下僕說高歡欲以通敵的罪名殺李元忠,但李元忠根本就沒有通敵,應該是高王一時糊塗被人矇蔽了。還請婁昭君能夠從中斡旋,將來李元忠肯定為婁昭君鞍前馬後的效力!

這就是李元忠病急亂投醫了。

婁昭君是北地豪門投資高歡的籌碼,而李元忠則是河北世家的武將,二者幾乎是水火不容的關係。

說嚴重點,婁昭君巴不得李元忠這樣的人死快點死遠點。看如今李元忠居然向她求救,足以見得事情已經到火燒眉毛這個程度了。

“婦人不得干政,你回去告知李將軍,清者自清,讓他稍安勿躁,一切都會水落石出的。”

婁昭君十分公式化的打法了李元忠家的下僕。

當天夜裡,李元忠與其子李搔,悄悄離開鄴城,不知所蹤。

&nbsp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