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也好吧。”

婁昭微微點頭,這件事只能他來辦。

婁昭君輕輕的一揮手,婁昭會意,有些不甘心的退出了臥房,臨走前還嘆息了兩聲。

等他走後,婁昭君又將劉益守射到城內的那張字條拿出來反覆觀看,面色複雜。

“當初我眼高於頂,確實是小看你了,沒料到你竟能飲馬漳河,唉。”

婁昭君幽幽長嘆,也搞不懂自己現在是個怎樣的心情。

……

劉益守帶著麾下三千精騎拔枋頭,陳兵鄴城外,好似春遊一般的沿著河道走走停停,終於在第二天天亮之前,回到了白馬渡。

雖然行程是莫名其妙,除了燒燬了一些糧草,繳獲了一些不重要的文件外,幾乎沒有任何戰果。但自楊忠以下,這三千精騎人人都是鬥志昂揚,好像渾身的氣力都用不完一樣。

他們對劉益守的信賴與崇拜,更是到達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陳兵鄴城外,在敵人都城外耀武揚威,這是多久都沒有的事情了?

好像陳慶之上次北伐的時候,都沒有辦到這一點吧?

如今劉益守向他們展示了什麼叫做“舉重若輕”,什麼叫能人所不能。這支軍隊上上下下都對劉益守沒有任何挑剔了!

白馬渡的臨時營帳內,劉益守正在安排軍務。

“明日大軍開拔回滎陽,不必守著白馬渡了。”

劉益守淡然對楊忠說道,好像這麼重大的一個命令,就跟決定明天去哪裡吃飯一樣簡單。如果是之前,楊忠肯定要問一下原因,如今他卻是直接拱手道:“得令,末將這便去安排。”

等楊忠出了軍帳,劉益守笑著對陽休之詢問道:“知道該怎麼寫了麼?北伐紀要。”

“當然,我軍孤軍奮戰,渡河攻破枋頭,燒燬敵軍糧倉,一路追擊敵軍潰兵,追到鄴城外才停下來。而高歡軍十萬援兵從信都方向而來,我軍不過三千精騎,主公權衡再三決定退兵。”

陽休之睜眼說瞎話,在乾貨裡面創作了很多屬於自己臆想的內容。

不過這些都無傷大雅,這年頭沒有攝像機,沒有錄音機甚至連照相機也沒有。回建康之後,把這份北伐紀要公佈出來,誰敢質疑?

打過黃河是真的吧?攻破枋頭是真的吧?陳兵鄴城外也是真的吧?

至於高歡的十萬援軍,你就知道沒有麼?這是軍機,怎麼能讓你知道?反正我說有就是有,如果你要質疑,有種滾到鄴城親自去問高歡啊!

質疑是要講證據的!

不得不說,陽休之深諳拍馬之道,這真真假假如何調配是個學問,和拍馬是同樣的道理。

太假了沒人信,太真了又顯現不出劉益守的英明神武。

劉益守讓陽休之編撰北伐紀要,還真是個知人善任的決定。

“幹得不錯,宣傳也是戰鬥。我們不去爭奪,敵人就會來爭奪,然後詆譭我們。這份工作,你千萬不要妄自菲薄。”

劉益守拍了拍陽休之的肩膀說道。

“沒有主公,哪有在下的今天,只要主公一聲令下,在下肝腦塗地也在所不辭的!”

陽休之激動的說道,就要跪下行禮。

劉益守連忙將他扶住。

拍馬屁的話,真真假假,聽一聽就算了。男人無所謂忠誠,之所以保持忠誠,是因為背叛的籌碼還不夠。

可以期望屬下忠心不二,但可別太執著認為他們真的就一定會忠心不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