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法慶心中有一個撓人的問題,他非常想當面問一下劉益守。

你踏馬連軍情都沒搞清楚,就這麼直接帶著麾下部曲硬上啊?

你不做敵情偵查的麼?敵軍有多少人都沒弄明白就直接攻城,打仗有你這麼莽的麼?

這波劉益守確實是沒做細緻的敵情偵查,連封隆之和李元忠麾下有多少人,滎陽城有多少兵馬,都是隻知道大概。

這其中具體多少精銳多少郡兵,更是兩眼一抹黑!

就連滎陽城的府庫裡面有沒有糧草,封隆之和李元忠的糧秣輜重有多少,都是靠著猜測,沒有當回事,也不去考慮對方是不是會缺糧。

但反過來說,魏國這邊對劉益守麾下大軍的情況也不甚清楚,甚至若不是劉益守打出了他的旗號,封隆之這些人恐怕都搞不明白這支梁軍到底是誰在帶兵!

劉益守的辦法很簡單,就是揚長避短,以快打慢,趁著敵軍沒有合兵一處,將其逐個擊破。

你有一萬人,但只要速度慢下來了,那麼就連一千人的力量都發揮不出來。

只要我的速度夠快,你們的那些謀略規劃就全部無用,你們合圍的打算永遠都不可能實現,你們永遠都是跟在我後面跑的人!

劉益守賭對了,此戰封隆之這邊完全沒料到他會猝然發難,更沒有料到滎陽守軍會如此不堪一擊。

封隆之之前已經下令麾下部曲埋鍋造飯,劉益守帶著大軍攻城的時候,封隆之麾下有不少士卒正在吃飯或者剛剛吃完。

就連主將封隆之本人都在睡覺,第二波斥候迴轉的時間,跟梁軍都是前後腳的關係,封隆之知道梁軍殺來的時候,都已經能在城頭看到對方的人了!

這場仗還怎麼打?

李元忠與封隆之二人,他們在這次戰爭中的應對是很得力的。但在最關鍵的時候,他們對於戰局的預判,卻出現了一個非常嚴重,而且無法彌補的重大失誤!

他們二人都誤認為劉益守這支主力大軍是偏師,是奔著官渡而去的。梁軍的方針是用這支軍隊堵住北方的缺口,把他們拖在滎陽不能動彈。

然後南面的於謹和獨孤信部抓緊時間北上,合圍滎陽一帶的所有魏軍!

他們的目光始終都在外線,誰也沒有覺得劉益守這支孤軍,居然想把滎陽地區的魏軍全部打爆!

如今滎陽失守,封隆之部大半被殲,其餘除了被俘的以外,剩下的逃亡不知所蹤。現在局面已經清楚明瞭,圖窮匕見。

可李元忠手裡那點本錢,還能夠把局面翻轉過來麼?

封隆之心中打了個很大的問號,感覺黃河以南的局面已經徹底糜爛,無藥可救了。

……

看著早生華髮的中年帥哥封隆之,劉益守這才記起對方似乎已經五十歲,已經可以算是老將了。這也可以理解為什麼抓到他的時候,這位老將正在睡覺。

年紀大了嘛,顯然不能像劉益守這種年輕人一樣比拼精力。

這麼大年紀了還要吃元明月這顆嫩草,嘖嘖,古代的封建社會,包容性果然很強大。

劉益守心中一陣感慨,托起下巴若有所思的看著封隆之,心中浮想聯翩,想起了很多“很X很暴力”的事情。

看到劉益守有些走神,楊忠在他耳邊小聲提醒道:“主公,封隆之與法慶二人要如何處置呢?”

劉益守剛才還在想自己將來似乎把元仲華、李祖娥什麼的都收到後宮好像也挺天經地義的,反正封隆之這種人都能這麼玩,憑什麼自己不可以呢?

經楊忠提醒他才回過神來,心猿意馬飄忽了,於是尷尬的輕咳了兩聲。

“封老爺子當年在洛陽於我有恩,把封將軍帶下去好生照料,此戰結束後就送回家鄉頤養天年吧。”

劉益守一句話安排了封隆之,又看向法慶說道:“這位法慶大師是老朋友了,派人送去建康吧。法慶大師貌似是魏國的正牌和尚哦,跟我一樣有度牒的。建康那邊的同泰寺應該很適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