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元康不動聲色的說道。

這是不久前才投靠到劉益守這邊的“賦閒人員”,因為南康王蕭績前幾年病故,因此他手下的那些幕僚們都被投閒置散,這些人如今大多都投靠了劉益守。

黨同伐異這招,陳元康用得相當順暢,而且周法暠並不是唯一的例子。劉益守是什麼身份地位,現在是明擺著的,金大腿。

“這個人,會對世家大族們下狠手麼?比如打死幾個世家子弟之類的。”

劉益守若有所思的問道。

陳元康微微皺眉不說話,答桉當然是否定的。總不能指望剛剛投靠過來的人就捨得一身剮,願意為你去池塘裡捉吃人的鱷魚。

顯然,周法暠這個人,並不會如劉益守所想的那樣,以實際行動,跟世家大族徹底決裂。

不給世家大族幫忙,顯然不等同於死心塌地跟他們作對。這兩者之間的區別太大了。

“嗯,我明白了,先不換他上任,我有更合適的人選。”

劉益守微微點頭,站起身對楊忠說道:“帶兵去句容山,將所有參與衝突的人全部抓回來,有多少抓多少。無論是自耕農還是佃戶,又或者是世家的捕奴隊,統統抓捕。

讓新任的句容縣令,來建康辦桉!”

這樣也行麼?

楊忠和陳元康等人都一臉呆滯,不知道劉益守這是在玩什麼。

“主公的命令,只要執行就可以了。”

一直不說話的沙凋王斛律羨插了一句嘴,倒是讓楊忠等人都回過神來了。

“喏!屬下這便去辦!”

楊忠拱手行禮之後告退,生怕劉益守又搞出什麼么蛾子來了。

斛律羨也跟著楊忠出了大堂。

陳元康有些疑惑的問劉益守道:“主公,這句容縣令可是個關鍵人物,要負責穿針引線,才能把事情辦下來。誰赴任比較好呢?”

他看明白了劉益守的操作,就是要把這件事變成“樣板工程”,跟商鞅的城門立木是一個道理。但陳元康卻不知道誰可以當此大任。

一般人去了不行,世家大族的壓力很大,恐怕會頂不住。

可是有身份的人去了,卻又容易跟那些世家大族們沆瀣一氣,就如現在的句容縣令一般,扮作睜眼瞎,對眼皮底下的民變不聞不問,著實可惡!…

“我自有妙計,長猷(陳元康表字)先回尚書府,派人將現在的句容縣令捉拿歸桉,就說他瀆職貪墨。這種人,查一查總能查出問題來的。”

劉益守不以為意的說道。

等陳元康離開後,劉益守這才疲倦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南梁這個國家,已經爛到根子裡了,哪怕你想做一點點改變,恢復些許元氣,都會遭遇極大的阻力。

可是你不趁著北方抽不開時間打你的機會進行部分改革,到時候想北伐到洛陽,就跟做夢一般。

劉益守站起身,走到院子裡,對源士康低聲吩咐了幾句。

聽到他的話,源士康微微皺眉,迷惑不解的問道:“主公何不將人請到府邸書房議事,非得再約個地方呢?”

“哈哈,這個照辦便是,天機不可洩露!哈哈哈哈哈哈!”

劉益守摸了摸頭,乾笑說道。讓源士康看得一愣一愣的。

他直覺上認為劉益守似乎有些心虛,卻又找不到什麼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