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已經爬到了很高的位置,如果不能為天下人做點事情,轟轟烈烈的幹一番大事業。

那麼等老去以後,我心中定然無法平靜自在,定然會懊悔欲死。

比起這些來,那些喝酒吃肉,風花雪月什麼的事情便是如過眼雲煙,不提也罷。”

劉益守慢悠悠的說道,伸手摸了摸羊姜的俏臉。

上輩子他本身就應該算是已死之人,如今活過來到這裡走一遭,好不容易走出一條血路,怎麼能半途而廢,自甘墮落。

這是穿越者應有的傲氣與自信。死過一次的人,總會看透某些人某些事。

“知道了,我不問了。阿郎,你睡一會吧。”

羊姜輕柔的把手蓋在劉益守的眼睛上,溫吞如水的喃喃說道:“等哪將來天下太平,等我們都老了,你帶我揚帆出海,去海上釣魚可好?”

“好,那就一言為定。”

劉益守有口無心的輕聲說道,意識逐漸模糊,陷入沉睡之中。

……

雖然孫騰等人都是極力建議高歡不要出兵梁國,認為現在出兵的時機非常差。但高歡心中有口惡氣沒出,十分鬱結,念頭根本不能通達。

歷史上無數例子都可以證明,當一個人念頭不能通達的時候,他是做不好任何事的。高歡狀態不佳,麾下文臣武將人人都看在眼裡,卻又無法將那些事說出來。

事關世子,多嚼舌根就是嫌自己命太長!

折了竇泰還好說,畢竟是個“外人”。可高澄瞎了一隻眼,高歡都無法為兒子報仇,這讓他隱隱威信掃地。

反對的人很多,卻並未打消高歡報復的念頭。他悄悄寫信給鎮守晉州的段榮父子,希望段榮父子可以到鄴城來跟他商議出兵梁國的事情。

至於晉州的防務,高歡則交給了高嶽,讓高嶽和厙狄幹前往晉州駐守。還是那句話,作為一個領導人,其實若是真的想辦成一件事,手段還是很多的。

把反對自己的人調走,那剩下的,不就是支援自己的人了麼?對於這一點,高歡看得很通透。

但是信送到壺關城之後,一連好多天過去了,高歡卻根本沒有等到回信,好似石沉大海一般。

這天,正當他打算再派人去壺關城詢問一下段氏父子的建議時,段韶單槍匹馬的從壺關城趕到鄴城,還帶來了段榮的親筆信。

霸府的書房裡,段韶小心翼翼的坐在桌案對面,看著高歡閱讀自己帶來的信件,心中盤算要如何開口才好。

來之前段榮有過預判,前景不容樂觀。

“你父的意思,本王明白了。”

高歡嘆了口氣,將信紙放下,眼神複雜的看著段韶。

“高王有什麼差遣,可以直接跟末將說,末將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段韶拱手說道。

高歡微微點頭,不置可否,心中還在盤算要怎麼處斷。

段榮在信中說,一鼓作氣滅掉爾朱榮,乃是國之大計,不可因怒興兵,南下報復。這一戰就算是贏了,意義也不大,反而將精兵牽制到了江淮一線,得不償失。

爾朱榮始終都是心腹大患,只要稍微放鬆,他就可能捲土重來。

因此段榮堅決反對高歡對梁國用兵,特別是打著為高澄和竇泰報仇的旗號去報復,更加得不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