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處豁口,北面是汾水,其東、西、北三面皆為深溝巨壑,地勢突兀,險峻天成,只留下南面一條路。

高歡那邊的人,可以從容的從平陽出發,一路抵達這裡,然後從南面大道穿過隘口,隨後便可以直取河東。

如果不想搭理河東大族那幫牆頭草的話,也可以一路向西攻打蒲坂渡口,或者向西南攻龍門渡口。從任意渡口過河,就已經進入關中,剩下的阻礙就不值一提了。

爬上玉壁山的土丘,長孫儉、達奚武、韋孝寬三人眺望不遠處的汾水,心中都是感慨萬千。

“劉益守奇人也,此地形勝,天然關隘。若是在此地築城,可謂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啊。”

長孫儉忍不住感慨說道。

他並沒有見過劉益守,也沒有打過交道,甚至連“隔空過招”也沒有。然而單看劉益守能指出此地的險要地形,就足以證明對方的本事了。

“慶明(長孫儉表字)兄以為如何?”

韋孝寬不動聲色的問道。

“這裡實在是太厲害了,當然,劉益守這個人,更是厲害。不如我們先去別處看看,如果其他地方還有這樣的隘口,可以繞路的話,那玉壁的價值也就不值一提了。”

長孫儉很是保守的說道。

一扇門上的鎖再怎麼好,如果還有其他門可以進屋子,那麼這把鎖的價值,就要大打折扣。

“如此甚好。”

達奚武點了點頭,他不太相信劉益守居然可以知道河東的地形。要知道,劉益守可是從來都沒來過河東的。要是對方的建議真的被賀拔嶽採納,那麼這背後說明的問題,就相當可怕了!

如今劉益守已經是梁國的駙馬,掌控實權的大都督,說句難聽的,遲早是他們這幫人的死敵。

劉益守十分了解河東的地形與民情,這對賀拔嶽他們來說,真的是一件好事麼?其實稍微深入想想,就知道此事不妙了。

三人離開玉壁山,帶著親兵一路沿著汾水向東繼續四處檢視地形。果不其然,這一路上只有玉壁山所在的豁口,可以讓大軍直接進入。

其他那些羊腸小道,不提也罷。只有當地人可以個別的登山穿過,糧草輜重什麼的,想都別想了。

“雖然不想承認,但事實擺在眼前,劉益守說對了。”

查探完周邊山川河流的地形之後,韋孝寬無奈的對長孫儉說道。

“嗯,確實如此。”

長孫儉微微點頭,面沉如水。

之前他們還有那麼一絲僥倖,如今被事實打臉,心中真是喜憂參半。

喜的是隻要扼守住了此處,不僅可以將河東納入旗下,而且還可以保護蒲坂渡口和龍門渡口,在戰略上就佔據了主動。

將來便可以隨意出兵平陽,而高歡無可奈何,無法反殺。

憂慮的事情雖然很久遠,暫時還不是什麼威脅,但靜下心來想想,卻是細思極恐。

劉益守有如此手段,一封信就能改變他們與高歡之間的力量對比,那麼此人若是將來勢大難制,帶兵入關中,又會是何等光景?

“如今那劉益守已經羽翼豐滿,我們擔心這些那些的,也毫無意義,還是把實情告知主公再說吧。”

達奚武嘆息一聲說道。

長孫儉和韋孝寬都不知道劉益守這個人有多可怕,但是他卻知道得很清楚,只能用深不可測四個字來形容。

“不知道蘇先生有沒有說服河東世家投向我們。”

聽到達奚武的話,長孫儉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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