誘餌越大,魏軍要“捕魚”所下的網就越厚,所需要的軍隊就越多,後勤就越困難,最後露出的破綻就越大。

如果沒有羊侃在這裡配合,劉益守斷然是不敢那樣去玩的。或者說換了個其他將領,如陳慶之什麼的,他也不會這麼玩。同樣的,除了劉益守外,羊侃也不敢信任其他人。

如今魏軍果然重心從西面的彭城一線偏移到東面的下邳周邊,補給線已經比之前拉得長太多了!這個策略羊侃在來下相的路上也反覆思慮過。

這似乎是用較少的代價擊敗魏軍的唯一辦法。

如果不能贏得漂漂亮亮的,羊侃在臺城每天混日子就行了,難道高歡還能打臺城來麼?

羊侃之所以不聽陳霸先等人的,就是因為他不僅要贏,而且要贏得漂亮。到時候劉益守把高歡老巢給掏了,把魏軍後勤斷了,這功勞也是他羊侃的。

因為這件事是羊侃“吩咐”劉益守去做的,對方只是聽命行事而已。包括在睢水岸邊裝鹹魚曬太陽,也是“計策”的一部分。重要軍情,有時候往往要保密到軍中大部分將領都不知道的程度,這樣看來這次劉益守的操作很是傳統。

甚至都算得上“正派”了。

等所有將領都出了軍帳以後,羊侃才將劉益守寫的那封信拿出來反覆確認,想了又想,自己似乎沒有弄錯什麼,他這才心滿意足的將信收好。

……

睢水岸邊,劉益守正在礁石上曬太陽釣魚。正在這時,一葉輕舟翩翩而至,斛律羨連忙拉弓搭弦,瞄準船上下來的人。

“不要射!千萬別射!在下是陳軍師(陳元康)派來送信的!”

那人一看斛律羨瞄準自己,想到劉益守身邊似乎有個箭無虛發,綽號“落雕王”的神射手,連忙對著斛律羨喊叫。

“不要緊張,魏軍現在想著的都是怎麼殲滅羊侃所率那支主力,要是驚擾了我,我心生畏懼帶兵去跟羊侃匯合,抱團取暖,他們對付起來不就更麻煩麼?”

劉益守示意斛律羨將弓箭放下。

其實魏軍知道劉益守的位置,卻故意裝作不知道,目的就是為了逐個擊破。睢水一線離前線太遠不好對付,所以他們只能先拿羊侃開刀。

要不然劉益守怎麼敢帶著民夫在睢水邊晃悠。

“主公,陳軍師的信,請過目。”

那人將信送到斛律羨手裡,退到一旁。

劉益守不看信,而是沉聲問道:“前方戰況如何?”

一聽這話,那人激動說道:“主公神機妙算,高歡果然派兵前往沛縣,要堵住我們在水網裡斷糧道的兩支隊伍。”

嗯,賀六渾可以的,很配合,不愧是能建立東魏的大人物。

劉益守微微點頭,他就知道高歡梟雄之姿,幹大事不會惜身,又怎麼可能因為敵軍一些小股兵力在糧道上晃悠,就把前線的重要殺手鐧招回來呢。

如果高歡真是個庸才,凡事只想著自保,劉益守此刻反而要吃癟了。

“通知楊忠和彭樂,沛縣是官道上的必經之路,這條路可以跑馬,暢通無阻。讓他們埋伏在沛縣周邊,近期魏軍的援兵一定會出動。到時候讓他們學著韓信破趙那麼玩就行了。

機會給他們了,怎麼操作自己把握。

殲滅了這支隊伍,羊敦等人一定會避戰遠遁,到時候他們帶兵一路北上,去任城抓高歡!”

信使點點頭,記下了劉益守的話。

他拱手道:“主公還是修書一封作為憑證,要不然陳軍師不信。”

“你把王思政叫來,讓他寫信。”

劉益守對斛律羨說道。

“主公,王思政乃武將,為何您總讓他做文書的工作呢?”

斛律羨有些不解的問道。

“當然因為他是太原王氏出身的啊,難道太原王氏出身的人現在連個文章都寫不好了麼?”

劉益守理直氣壯的反問道,擺擺手將斛律羨打發走了。

(二更求票,兩淮擎天柱是羊侃,不是劉都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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