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益守拉了斛律羨一把,兩人走到書房牆上那張大地圖跟前,上面插了很多不同顏色的旗子,有紅藍兩色。

“呃,主公,這些旗子是怎麼倒立在圖上的?”

斛律羨好奇問道。

其實是磁石,只是你的關注點很奇怪。劉益守心中暗道。

“前不久壽陽城內有一小兒不慎將針吞入喉嚨不可取出,崔冏在磁石上開孔,打磨後用線穿過然後讓這小兒吞下,小心將針取出。

這些旗子下面的底座,都裝有打磨好的磁石。”

這麼折騰都沒死,這小孩真是命大!斛律羨心中暗暗吐槽,忍不住拿下一個小旗在手裡端詳,感慨世間神奇之物真是層出不窮,自己以前的見識太淺薄了。

“看地圖吧。”

劉益守嘆息一聲說道。

“好的主公!”

斛律羨連忙把棋子放下。

“依你之見,紅色棋子的隊伍,會把藍色棋子的隊伍驅趕到哪裡,然後圍獵呢?說感覺就行了。”

“感覺應該是這裡。”

斛律羨指了指武原城的位置。

果然!

劉益守不動聲色點點頭。

如果說一個人的判斷有偏差,那麼一大堆互不通氣的人都是同樣的判斷,就足以說明很多問題了。

如今高歡軍的戰略意圖已經很明顯了,第一階段將前出到蘭陵地區的梁軍圍困殲滅,第二階段看情況南下攻城略地,並將北海郡分割包圍,打下一個圍殲戰。

第二階段的戰局,要根據第一階段的戰果來調整,比如說羊鴉仁部是不是能退回僮縣(江蘇沐陽),比如說北海郡守軍能不能從海路逃出生天等等。

總之,將蘭陵等地的梁軍全殲於武原城,這一點沒什麼值得懷疑的。

“聽說你兄長,很年輕的時候就上陣殺敵了。這次我們要出兵,本來不想帶你去的……”

“請主公務必帶上在下!”

斛律羨激動說道。

上次射殺魚弘,他直接升為掌管百人的都督,不上陣殺敵哪裡能升遷?

“放心,會有機會的。”

劉益守拍拍斛律羨的肩膀,眼睛卻看著牆上的地圖。

“不過要等冰雪消融之時。”

……

下邳城的府衙大堂內,一個身長八尺,器宇不凡的年輕人正在喝酒。他叫韋粲,南朝名將韋睿的孫子,剛剛過世的韋放,是他親爹。

韋粲本就是蕭綱的人,為太子府中兵參軍,且身上還有步兵校尉的職務。不過南朝承平日久,韋氏也從將門往文人世家這方面轉型。

韋粲也是一樣,身上掛了一堆武職,可是領兵的經歷沒有多少,領兵的本事更是沒有多少,唯獨把韋家的武將身材給繼承下來了,長得倒是人高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