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河蚌不?”

劉益守笑眯眯的問道。

老漢沒說話,進廚房裡端出來一鍋還沒煮的河蚌。劉益守和賈思勰對視一眼,心說果然如此。壽陽周邊河蚌眾多,幾乎家家戶戶都吃。

河蚌最喜歡在淺水湖、淺水河這樣的淺灘生活,芍陂一望無際,水卻不深,沿岸密密麻麻的都是河蚌。

劉益守他們走訪了好幾個村子,得到的訊息,跟自己之前預料的一樣。

“阿翁這邊,在河蚌吃出過珍珠麼?”

劉益守冷不丁的問道。

原以為這人也會跟之前走訪的那些人一樣滿臉莫名其妙,沒想到對方竟然眼神閃爍,支支吾吾的不肯回答。

“阿翁,我們就是想見識一下,珍珠還是你的,在下也不缺那點錢。”

劉益守從袖口裡掏出幾枚銅錢,抓住老漢的手,將錢拍在對方手掌心。

估計是平日裡劉都督名聲甚好,不是那種欺男霸女之輩。那老漢長嘆一聲,引劉益守和賈思勰入屋。從枕頭下面摸出來一塊布包,開啟布包,就看到裡面有一顆拇指大小的珍珠,還泛著藍光,十分驚豔。

劉益守隔著布端詳了一下,將珍珠還給老漢問道:“出珍珠的河蚌是在哪裡撿來的?”

“劉都督啊,唉,老漢我時不時就去那邊撿起河蚌,只是再也沒出過了,就這一顆!”

那老漢搖頭嘆息道,他總算明白這位劉都督到底是打的什麼主意了。不是要他這顆珠子,而是要知道哪裡產珠。

可是河蚌產珠,極為罕見,豈是你說有就有的?這未免也太異想天開了吧?

“帶我去河邊,然後告訴我們是哪種河蚌,重重有賞!”

劉益守語氣激動的說道,難掩興奮。

河蚌的種類實在是太多太多了,甚至不同的河流裡,同種河蚌還有不同的亞種。並非是每一種都能結出珍珠的。

一行人來到河邊,找到了老漢所說的那種河蚌,果然是很常見的種類,劉益守自己都吃過,當然,他沒那麼好的運氣吃出珍珠來。

“陽休之,你和源士康領著車隊,把剩餘的物資都分配給村民,我們回壽陽城了。”

事情辦完,就不必多花時間去賣弄來收買人心了。劉益守吸取蕭衍的教訓,要行的是大善,而不是惺惺作態行小善,作大惡。

與其把時間浪費在作秀上面,還不如辦點實在的事情。人生苦短,他實在是沒有精力去搞類似的親民作秀。

……

壽陽城內都督府衙書房裡,劉益守攤開大紙,用炭筆在紙上畫了個圖,然後開啟河蚌的蓋子,對著賈思勰一番描述。

“簡單的說,珍珠呢,就是沙子掉到河蚌的肉裡面,河蚌為了保護脆弱的身體,分泌出很多液體將沙子包裹起來,這個球越變越大後,就變成了珍珠。當然,這裡的沙子只是個比喻,也可以是別的異物。”

河蚌產珠的原理並不稀奇,唐宋時期,就有很多學者觀察到一種“小珠換大珠”的現象,也就是找來一個很大很健康的河蚌,然後將米粒一樣的小珍珠趁著河蚌張開的時候將其塞進去。

然後用乾淨的水養著,時間差不多了,就可以將珍珠取出來。那時候珍珠已經變成了一顆超大的珍珠,價值跟之前的相比不可同日而語。

賈思勰是研究農學的人,一聽劉益守這麼說,立刻就明白對方到底是想做什麼了。

“養河蚌,肉可以拿來吃,又不佔田畝。如果我們能把異物塞到河蚌裡,就能出珍珠。然後把珍珠丟到建康去賣,如何?”

那就簡直不要太爽了!

“主公此舉大有可為啊!極妙極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