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益守慢慢將手從對方手裡抽出來,嘆息一聲,微微點點頭道:“撥亂反正,只能如此。但目前看時機還不成熟,貿然行動,我也就罷了,只怕你們一脈最後會被徹底貶為庶民,甚至被天子拿來立威。”

蕭詧的目光又黯淡下來,即使以他那有限的智慧也能感覺得出來,要把蕭衍從皇位上拉下來,把自己兄長送上去,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就算起兵猛如虎,就算並不血刃入建康,就算蕭衍被逼退位,然後呢?

梁國各地就不會鬧騰麼?不會有藩王依葫蘆畫瓢的起兵“勤王”麼?

“此事還需從長計議,目前看來,天子還未將政務交託給蕭綱處理,說明他對蕭綱也並不信任。一旦時機成熟,你們的想法,倒也不是不能實現。”

“那一切就拜託都督了!”

蕭詧將那把善勝寶刀雙手呈上,遞給劉益守。

“唉,這種事情,這種事情……”

劉益守一邊搖頭嘆息,一邊接過善勝寶刀,對著蕭詧默默點頭。

“你們不要輕舉妄動,時機並不是現在,甚至不是今年,你們先去就藩,時機合適的時候,我再跟你們聯絡吧。”

劉益守語重心長拍了拍蕭詧的肩膀說道:“比起你兄長的軟弱,我更看好你能成事。回去以後,你也不要懈怠了,將來如果你兄長並無作為天子的能力,你要當仁不讓才是。”

這……是真的麼?

蕭詧完全沒想到劉益守對他的評價這麼高!

“你兄長大概是沒有勇氣單槍匹馬到壽陽的。不說這些了,我就不留王爺在壽陽了,時間緊迫,你趕緊回建康把我的意思帶給你母親吧。事關重大就不留信物也不寫信了,我一言九鼎,絕對不會食言。

一旦時機成熟,在下一定會把前太子的後人,送一位到天子位置上,算是撥亂反正吧。”

劉益守終於作出了相應保證,甚至說得很直白了。

蕭詧感激的點點頭,拜謝而去,絲毫不拖泥帶水。

等蕭詧走後,劉益守看著府邸大門的方向,嘆息道:“一場遊戲一場夢,為什麼有些人明知道夢是假的,卻不願意醒來呢?”

……

“就這?”

書房裡,羊姜媚眼如絲的表情似乎拋給瞎子看了,臉上瞬間淡下來,好奇看著劉益守從書櫃最上面拿下來一個木盒子,將木盒子開啟,裡面有一塊鑲嵌在中空的木板,上面全是一個個同樣大小的孔洞。

盒子下面還有個暗格,開啟后里面全是翠綠和金黃兩種顏色的半透明琉璃小球!

“好看倒是挺好看的。”

羊姜玩心大,瞬間就忘記了心理預期的失落,拿起兩枚不同顏色的球比較,發現大小竟然出奇的一致!做得非常精巧。

“這是跳棋,我讓洛陽來的工匠做的。最近壽陽成為不是挨著河建了個琉璃作坊麼,在那邊定製了一套。”

劉益守忍不住得意,故意賣弄了一番。這些工匠都是北魏的精華所在,只要把他們積極性排程起來了,自然是不缺好東西的。

瓷器、琉璃這些東西,不說賣給普通權貴,就是專供南梁的佛寺,訂單也能接到十年以後,根本不愁賣。

“來來來,你告訴我這個怎麼玩。”

羊姜有些激動的說道,她知道劉益守就是鬼點子多,腦子裡一大堆新鮮玩意。

“這個叫跳棋,玩法很簡單,上手容易。”

劉益守跟她說了下規則,跳棋易學難精,很考驗計算能力。果不其然,羊姜興奮上手後,劉益守故意讓了她三盤,然後到後面羊姜就連著輸,一局都沒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