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聽,暗夜中誰在哭泣(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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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看床邊那雙女人穿的鞋子,輕輕嘆了口氣。
“那位馮氏的小娘子,我會想辦法讓爾朱榮饒她一條命。至於她會被賞賜給誰做妾,那不是我能決定的。
我能做的,就這麼多了。洛陽大亂將起,你好自為之吧。最好不要亂跑,如果你被其他人抓住,我不能保證他們不會殺你。”
劉益守對著床榻的方向說了兩句,隨後吹滅油燈,輕巧的退出臥房,反手關上房門。
“馮令華已經提前離開洛陽,不知所蹤了。這次行動我們只抓獲了任城王元彝,非常可惜,是在下考慮不周,與任何人都無關。此事在下會親自跟爾朱大都督稟告。”
劉益守很是“無聊”的在院子裡大聲說了一番話,隨後不緊不慢的退出了已然“空無一人”的任城王府。
一出門,劉益守就聽到於謹面色嚴肅的對他說道:“馮令華應該在床底下,我看到油燈都還亮著在。”
“說出來就沒意思了。反正我眼睛比較差,然後記性也比較差,推開門以後,一個人都沒看到,不是麼?”
劉益守意有所指的說道。
於謹輕嘆一聲,有些苦惱的說道:“你跟我可以這樣說,但是爾朱榮不會聽你這番說辭啊。”
聽到這話,劉益守拉著於謹的軍服下襬。
“長樂馮氏,自從孝文帝以來,就是樹大根深,幾乎是北方世家與元氏一族溝通的橋樑。殺他們家的重臣,那可以說是各為其主,反正入了局,就肯定逃不掉殺人與被殺。
可是,若是連人家的婦孺都殺,你也別真的將他們當做沒有牙齒的老虎啊。那些人可能沒辦法能奈何得了爾朱榮,但是收拾我劉益守,還是易如反掌的。
現在只是替爾朱榮辦事而已,這抄家殺人的,又不是什麼榮耀之事,何必把事情做絕呢?”
劉益守耐心的解釋了一番。
不過於謹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臉上就寫著“我根本不相信”。
“好吧,剛才那些雖然也是理由,不過我並非是怕事之人。真正的原因,其實只是我不想殺馮小娘的至親罷了。
她從小就父母雙亡,馮令華在她心中等同於母親。
你是沒見過她那雙眼睛,就是那樣看著我,對我說:我相信你。那是一種即使我推她入火坑都對我毫無保留的信任。
我沒辦法去辜負這份沉重的信任。
將來她肯定是我的妾室,於大哥,你說我能夠一邊在床上享受著她的美妙滋味,一邊手起刀落的送她姑姑上斷頭臺麼?”
如果真那樣做,可就相當之禽獸了。雖然這年頭很多人都是這麼做的。
於謹在心中默默吐槽。
“剛才我只是隨便問問。”
於謹拍了拍劉益守的肩膀說道:“其實你前面那一條說得很對,長樂馮氏在河北很有號召力。若是你殺了馮令華,等於是將他們的臉面丟在地上踐踏,結下死仇。
而爾朱榮給你的,大概也就一句不痛不癢的讚美。你得到的遠遠比失去的要少得多!
長樂馮氏,趙郡李氏,都是孝文帝身邊聯姻的重要家族,很明顯,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他們定然會在將來聯合起來一致對外。
鄴城不是有他們的兵馬麼?呵呵,那時候,他們恐怕會心心念唸的想將你我吊死!
而你,只要被逮到,就是他們祭旗給爾朱榮看的最好人選。所以今日哪怕你不想放過馮令華,想要報復之前她對你的輕視與侮辱,我也會勸你放下成見。
所謂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凡事沒必要做絕,起碼給別人一條生路吧。
當然了,我還是要跟你道歉,賢弟你的心胸開闊,根本沒我想的那些毛病。”
於謹很欣賞劉益守的地方,就是對方總是能看得清大勢,拎得清什麼事情能做什麼不能做!比如說今日的行動,他就做得很是乾脆。
能抓的,不墨跡,更不會如同小人得志一般,在元彝面前耀武揚威。
不能抓的,低調的放過,悄無聲息。如果爾朱榮不記得這一茬,那就什麼都不說。如果記起來了,那就隨便編一個理由糊弄一下。
畢竟,元彝已經抓了,爾朱榮起碼已經滿足了心理底線,斷然沒有在抓不抓馮令華這樣的事情上跟劉益守為難。
如果有一點不滿,就去刁難為他辦事的人,恐怕將來早就無人給他辦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