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傢伙何等梟雄,在河北縱橫兩年,那真是想幹啥就幹啥,不知道禍害了多少人家。結果居然就這樣簡簡單單的被手下出賣給爾朱榮。

這人真是夠失敗的。

劉益守和崔冏心裡都是同樣一個想法:虎豹不堪騎,人心隔肚皮!

“我寫封信,換個人送去給爾朱榮,那匹馬,送給你了。”

劉益守啥也沒說,大方的借花獻佛,將爾朱榮“借”的一匹馬給了源士康。這些一路心裡犯嘀咕的源士康終於高高興興的走了。

等他走後,劉益守和崔冏都是面色凝重,稍微有點腦子的人就知道,爾朱榮這是後悔當初在洛陽太草率了。他一後悔,不知道會產生多少預料不到的後果。

比如說將劉益守綁回去當壓寨夫人,嗯,狗頭軍師。

“我看這枋頭不是久留之地,是要啟程了,如若不然,爾朱榮派人來堵你,只怕你還走不開。”

崔冏苦笑道。

能放爾朱榮的鴿子,還讓對方後悔流涕的,劉益守真是第一人,不說絕後,起碼空前了。

“話雖如此,還是按照計劃來吧。我又不會整爾朱榮,他現在心裡想著的只怕是高氏兄弟的樑子,此仇不報非君子,換我的話,今晚就會尾隨高氏撤退的軍隊,痛打落水狗。”

嗯?

崔冏一驚問道:“爾朱榮的騎兵都廢了,他還敢去撩撥高乾他們?”

劉益守無言以對,畢竟崔冏不是於謹,如果於謹在,定然能猜到,今日疾馳報復,只怕高氏兄弟真會疏於防範。但爾朱榮則很有可能不會,因為他賭不起,也沒必要。

“唉,這些我真是不懂,罷了罷了,我先下去了,等會還要教元玉儀辨認藥材。”

崔冏連忙告辭,他走之後劉益守才心中一驚。

元玉儀去學醫術做什麼?

……

這一天不斷有葛榮軍的俘虜遊蕩到枋頭城周邊,最後被於謹和韓賢等人帶隊抓捕,集中關押審訊。

劉益守則是在書房裡思索到達滎陽以後,應該往哪裡去才好。魏國的南面,已經全部反叛,宣佈不接受元子攸的皇帝身份。下一步,應該就是引南梁大軍入中原了。

局勢並不是一日劇變,而是南梁也在等最佳的出兵時機,什麼時候呢?春暖花開,農夫要去春耕的時候!

南梁承平日久,軍隊又是在北魏的土地上作戰,顯然是要扼殺對手的戰爭潛力為上。春耕的時節,魏軍連兵員都會成問題,有比這更好的出兵時機麼?

劉益守可以想象,明年開春,滎陽這裡一定呆不長,得繼續往南走才行。越是遠離洛陽,反而就越是安全。

正當他思索對策的時候,於謹滿臉疲憊的回來了,帶來了一個令人驚訝的訊息。

“葛榮大軍之中,有一支從未參戰的部隊,就是獨孤信部。他們之前一直在中山一帶活動,現在獨孤信和一箇中山那邊流民的統帥,叫趙貴的,合兵一處,就在枋頭城以北不遠紮營。

他們還派出了使者,正巧我在門外遇到。你猜這個使者是誰?”

獨孤信非常有名,不為別的,就是因為帥而且喜歡穿顏色鮮豔的衣服,喜歡繁雜的服飾,在北地幾乎到了人盡皆知的地步。

“不會是獨孤信本人吧?”

劉益守面色糾結,他覺得自己應該猜得差不離。看於謹一臉賤賤的表情就知道。

“可不是獨孤信麼?他還真是有膽色。現在人就在議事廳裡等你,去不去?不去也好,晾著他,殺一殺他的銳氣。”

於謹對獨孤信似乎有一種“好你個XXX,我看你不爽已經很久了,讓我好好整整你”的意思,劉益守這才恍然大悟。

平日裡再怎麼冷靜睿智的人,也是會有自己的喜好和脾氣。於謹看獨孤信,大概有種後世IQ250的天才看流量愛豆的那種感覺吧。

“現在多事之秋,我還是去見一見吧。起碼問問對方有什麼來意再說。”

劉益守才不嫉妒獨孤信呢,他也很帥很自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