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凡從包裡取出一疊畫好的靈符,還有一枚滅靈釘,咬牙又將北極殺鬼印一同交給他道:“教過你怎麼分辨鬼物的等級,低階怨靈就用滅靈釘戳死它,殺不過來就用符,咬破舌尖噴血上去就可以啟用,符用完,再用北極殺鬼印,要是這些手段都消耗光我們還沒騰出手,那就大家一起死在這!”

胖子頭一回看到李秋凡這麼嚴肅的表情,不敢再打諢,接過東西道:“我...我試試看,但你也別抱太大希望,我撐不住多久的,你們抓緊弄死那個大傢伙!”

“行,裡面就靠你了!”

安頓好以後,李秋凡帶領其餘七名法師,走出房間。

舉目看去,眾人同時倒吸一口涼氣,被眼前的景象深深震撼。

整個天空在此時全部暗了下來,無數鬼物浮在半空,遮蔽天光,鬼吼連成一片,發出山呼海嘯般的咆哮,刺的人耳膜生疼,魂魄幾乎都要離體而出!

最令他們絕望的是,無數鬼物中央,八名鬼氣磅礴,隱隱透著紅光的厲鬼並排而立,冷冷地注視著下方螻蟻般的眾人。

八名厲鬼出現之後,鬼物咆哮聲更加狂暴,震的皇城都發生顫抖。

這還不算完,八名厲鬼分列左右,一把漆黑的太師椅憑空出現,一名身穿大紅色麒麟官袍,頭戴官帽,腳踩官履的身影躺坐其上,手裡把玩著一方暗紅色玉印,雙眼微闔,似在假寐,並不見鬼氣,但它一出現,八名厲鬼同時彎腰行禮,無數鬼物跪拜虛空,剎那間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嚯...人間知本座大婚,特送如此多生魂道賀,算是有心了...”官袍身影開口,聲如黃泉鬼唱,迴盪在天地間,威壓散佈,猶如神臨。

“冕旒哀服,陰...神!捉了周小姐的真的是一尊陰神!”除了李秋凡,所有人都如遭雷擊,渾身冰冷,在那似有似無的威壓之下,幾乎站立不穩,骨骼都發出響聲,控制不住地想要頂禮膜拜。

縱然他們早有準備,卻還是難以接受,絕望地站著。

“呵呵...”面對幾乎絕望的場面,李秋凡卻笑了,上前一步,天師的罡氣猛地爆發,直衝天際,將陰神的威

壓逼退,仰頭道:“陰陽司主、監察司主、審罰司主、巡遊司主、接引司主、平亂司主...還有日夜遊神護衛,我道是誰,原來是顯佑伯城隍爺當面,你不剪除兇惡、保國護邦,反倒是背叛陰司,違反陰律,扣留陰魂,蠱惑陰兵,捉拿人間生靈,欲逆天道倫常,數宗大罪倘若並罰,你可知後果如何?”

城隍聊有興致地睜開眼睛,漆黑的瞳孔掃視過來,李秋凡頓時覺得雙目刺痛,急忙以罡氣抵擋。

“那...又如何?”城隍反問,手掌攤開,九道魂魄掙扎慘叫,看到李秋凡等人,不斷髮出呼救。

正是提前離去的那九人的魂魄!

李秋凡咬牙冷笑:“不如何,無外是無間煉獄,血海之底,永世遭受煉魂之苦而已。”

城隍微愣,馬上又像是聽到了什麼特別好笑的笑話一般,大笑起來,張口將九道魂魄吞進口中:“這

死鎮皇城之中,我便是天道,我便是至尊,誰能判我,誰又能罰我?即便是陰司,便是十殿閻羅、酆都大帝也無法進入此地,難道就憑你區區一名天師?”

李秋凡拳頭握的咯咯響,指骨泛白,劍指城隍肅容道:“沒錯,就憑我!”

劉長清嚥了口唾沫,乾澀道:“我們恐怕...走不了了吧...”

沉傳慘淡一笑道:“除魔衛道,身死何妨!”

“媽的...我師父還說等回去了就傳我師門重寶呢,早知道現在會碰上這種事,我特麼當初就該死皮賴臉的要過來!”袁志表情悲憤地道。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死也要拉一些惡鬼怨靈墊背!”作為隊伍中唯一的女性,姜仙兒卻發現自己面對死亡,竟是這般淡然。

“能與諸位有此一遭,貧道已死而無憾了,只是你們還年輕,未來有無限可能,本應天高海闊,縱意馳騁,死在這鬼地方,真是...哎,待會兒如果有機會,貧道自會施展秘法,你們看能不能乘機逃走,待日後道行精進,再替我報仇吧。”青葉道長眼中浮現出必死之志,身上爆發出強大的罡風。

“都幹嘛呢?古人云,一而鼓,再而衰,三而竭,你們還沒打過就洩氣了,這可是兵法大忌,鬼多怕什麼,都是些不中用的小嘍囉而已!”李秋凡口含罡氣,振聾發聵的聲音使得眾人渾身一震。

“可是李道友,這些鬼物排布有序,跟孤魂野鬼不同,明顯都是訓練有素的陰兵,不能以常理判斷啊!最嚴重的是,你沒看到那八隻厲鬼等級的陰將嗎,還有...還有城隍啊,我們怎麼打?恐怕只一個回個,我們幾個就完了!”劉長清絕望地道。

“怕什麼!它們不就是人多嗎,我們也搖人不就得了!”李秋凡說話間,打靈符,唸咒道:“天清地靈,兵隨符來,將逐令行,弟子李秋凡拜請中姚碧松,北林敬忠,西蔡子良,南張子貴,東陳貴先,急調陰兵陰將,速至此地,蕩平惡鬼,急急如律令!”

開陰門,請陰兵,這是李秋凡早就打算好了的,如果真讓自己這波人跟它們鬥,完全沒有勝算可言,但要是加上地府陰兵,那就兩說了。

城隍發現他的動作,沒有阻止,而是笑吟吟地等著,李秋凡心底冷哼:“有你哭的時候!”

然而,等了好一會兒靈符卻沒有絲毫作用,跟普通紙片一樣,搖搖蕩蕩落下,陰門沒有開,陰兵也沒有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