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樹進屋見到萬景浩滿身血跡,從大夫那裡得出暫無危險後,便滿臉怒容地來到了痛苦的妻子身邊,看向了盧大蛋等三個小孩。

雖然兒子因為昏迷還一句話沒說,但那種傷勢只可能是人為。

只要是人為,除了這幾個平時就喜歡欺負自己兒子的人,還能有誰?

“什麼滿身是血,我呸!”

盧大鐵並不相信他的話,一腳就把半人高的劣質圍欄踹倒,擼起袖子道:“萬樹,信不信我今天把你房子拆了?”

旁邊幾人也揮舞著拳頭,齊聲為他助威。

周圍有十多個圍觀的婦女和男人。

其中也有幾個平時與萬樹一家關係較好,但在這種時刻,面對在村裡比較強勢、現在人數又多的盧大鐵,沒人敢上前幫忙觸這個黴頭。

眼看著一場衝突即將爆發,一個人擋在了盧大鐵等人面前。

那是一個披頭散髮身穿灰袍的老者,他淡淡說道:“既然你們都說是對方打了自己兒子,那具體該怎麼判斷就應該交給里長處理,而不是……”

身體瘦弱腳步虛浮的他,絲毫不畏懼盧大鐵等人,道:“人多欺負人少。”

“老東西,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

“看你是個讀書人,平時才叫你司老,你莫不是以為自己變成大官了?”

“一個外村人,只不過在我們村子呆了十幾年,就以為可以管我們村子裡的事了,再待幾年,是不是連里長都要聽你話了?”

望著多管閒事的老者,好幾人摩拳擦掌,彷彿下一刻就要對他動手。

“等等。”

盧大鐵叫住了他們,並說道:“既然司老要我們等里長來,那就等等吧。”

幾人心中雖有些不願,但還是聽話的閉嘴停手。

盧大鐵之所以會那麼做,當然不是出於什麼“這話有道理”和“尊老愛幼”,而是他妻子在前兩日曾告訴他:見到里長對司老以禮相待,似乎很尊重司老。

穩妥起見,還是不要無視司老的話。

反正結果都不會變,左右不過是多等等。

“謝謝司老。”

萬樹縱然心中悲憤,但還是帶著萬母向司老道謝。

司老問道:“你們兒子狀況如何?”

他剛才圍觀所在的位置,剛好可以透過敞開的門見到萬景浩,以及萬景浩那滿身的血色,再加上平日裡聽聞的傻子傳聞,感覺盧大鐵等人大機率說了謊話,這才選擇站了出來。

萬樹表情沉重:“大夫說暫時沒什麼危險,但後續就不好說了。”

司老安慰了兩句,便靜靜等待。

直到半炷香後,遠遠看見里長的身影時,他退到了邊緣處。

“里長!”

“里長大人,您來了……”

見到里長嶽明洲帶著幾個民兵而來,周圍所有人都低頭尊稱了一聲。

嶽明洲身體消瘦,臉上掛著溫和的笑意。

從外表上來看,如同一個兩袖清風、公正嚴明的好官。

但他私底下,可是把好幾戶得罪他的人弄得家破人亡,屬於村子裡的土皇帝,沒人敢給他臉色看。

“這麼多人聚在這裡,影響有些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