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二十三日,白晝,小雪。

臨安城,南城門。

排隊入城的一群大趙人,都因寒冷的氣溫,使得身體瑟瑟發抖,時而摩擦雙手,時而抬手哈氣取暖。

因為等待時間過長,少人都對左側通道行以羨慕的目光。

寬敞的通道中,載著人和貨的駿馬和馬車從快速透過。

佔比多數的蠻人連審問都沒有就直接入城,而那少數的大趙人也只是稍作停留便進去了,遠非右側的長長隊伍可比。

呼——

陣陣冷風從城門外刮過,將細小的雪花吃起,還帶走了不少人身上的暖意。

見隊伍前行緩慢,不少人忍不住小聲抱怨。

這其中就有幾名家世尚可,身上帶著一絲文人氣息的年輕人。

“這麼冷的天,還要檢查,查的還這麼慢,彼其娘之!”

“上個月過來時,還沒這麼嚴。”

“誰說不是呢,那時只是隨便一問,根本不會像現在這般詳細。”

“說起來,這其實與一件事有關。”

“哦,鄧兄弟可否與我們仔細說說?”

“這是我吃酒時偶然聽到鄰桌几個氣度不凡之人說的話,真假我可不敢保證。”

“無妨,你儘管說。”

“此事不能亂傳,恐引災禍降臨,你們都湊進來一點。”

“快說,快說。”

“最近一個月以來,共有十數個縣發生了詭異離奇的事件,有妖道用禁忌邪法褻瀆屍體,操控他們襲擊沿路遇到的人,據傳遇害之人已不下十萬之巨。”

“妖道?禁忌邪法?遇害不下十萬?”

“鄧兄,你可是覺得我等被凍昏了頭,於是就可編個故事來戲弄我等?”

“我就知道幾個仁兄不會相信,可我聽到的就是這些話,甚至於他們說得比我還要誇張。”

“鄧兄,你確認不是被戲耍了嗎?”

“我原也不敢相信,可他們的話題中還包括圍剿道教,之數幾天,我見過好幾個道觀中的道士,不論背景如何,皆是被抄家入獄,整個道觀也隨著一把火付之一炬。”

“若真是如此,或許還真有可能。”

“除非親眼所見,否則我不相信。”

“想這些做什麼,反正也與我等無關……到我等了,先不要說了。”

幾人當即停下交流,互相之間拉開點位置。

最後一人向後退步時,心有所感地看向身後的一老一少,當即就不滿地捂住了鼻子。

生於小富之家的他,可不想這樣的農民近自己身,回頭便往前走了走。

“矯情。”

兩個農民中的老者,見到前面書生拉開距離,心中不禁輕笑一聲。

他自然不是真正的農民,而是經過偽裝後的江仁,與他一同的少年也是同樣經過偽裝後的萬景浩。

“我這一個月以來,可從未假裝過什麼道士之流,這件事背後必有人在推波助瀾。”

“但這是因為私仇,還是宗教之爭,亦或者只是單純想找只替罪羊,就不好說了。”

江仁並未完全相信前面幾名書生的話。

對於被滅掉的道觀,他也毫無同理之心。

既然接受了異族統治,不管緣由如何,遭受不幸也只能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