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聲孩童的哭泣之聲從其中出來,隨之便是許巧兒的尖叫之聲響起:“啊——”

“妖孽,顯形!”

老道士厲喝一聲,周身法力騰騰,屈指一彈,虛空之中頓時一縷絲線被點燃,金色的光芒一瞬閃過,便聽得“噼啪”一聲炸響,有什麼東西就從許巧兒的房間之中被炸了出來。

等得煙塵散去,沈長安定睛一看,在他面前滾來的,卻是一個漆黑如墨一般的嬰孩。只不過,它的下半身是虛的,頭頂生角,容貌奸邪,並非是生靈,而是怨鬼。

這嬰孩一出現,周遭的空氣都冷了下來,分明是大中午的烈陽天,天空卻多出一道烏雲,將太陽都給遮掩了。

“嘿,難怪這畜生選擇在今日動手……”

沈長安心中微微一冷,老道士算著時間過來,便是知道今日周鈺會出現害人,同時,這也是唯一除去周鈺的機會。平日裡,這傢伙一直潛伏在許巧兒的身上,若是貿然出手,只會連累許巧兒。

唯獨是今日,他即將誕生,無論如何都會出現。

沈長安本來還想著這麼大的太陽天,這怨鬼鬼魂哪兒來的膽子出現。卻是忘記了,能被這種鬼物選擇出生的天氣,那能是什麼好天氣?

看到這個嬰孩,老道士臉色肅然,低聲喝道:“周鈺,你已是地府亡魂,人世間的因果與你再無瓜葛,速速返回陰曹地府,還有投胎重生的機會!否則……”

那鬼嬰忽而發出咯咯怪笑之聲,開口說道:“師父,我這麼些年一直等著你來為我報仇,你卻始終沒有出現。現在你一來,竟然是要親手除了我?嘿,你倒是心狠手辣!”

這鬼嬰分明是嬰孩,但是發出的聲音卻如同一個滄桑的中年人,聽得莫名的彆扭。

老道士臉上露出愧疚之色,長嘆了一口氣,緩緩說道:“周鈺,當日都是為師不好。是為師沒有教好你,讓你誤入歧途,今日,便讓為師來償還這一筆因果。”

說罷,老道士手中桃木劍一揮,直接挺劍朝著周鈺刺了過去。

“哈哈哈哈,師父,你莫不是以為,以你的手段,能夠傷得到我吧?”

鬼嬰發出刺耳難聽的聲音,身形一下閃爍,竟然是先一步衝到了老道士的身後,細長的胳膊猛地一劃,陣陣陰氣便已經化為了利刃,驟然切開了老道士的背脊,要將他給直接斬斷開來。

但老道士的腳下忽而一晃,速度憑空激增幾分,堪堪躲過了那急急殺來的陰氣。

“恩?甲馬符紙?師父,你以前可沒告訴我你會這個啊。”

老道士自然是不會這個的,青萍宮的符篆多是除妖之用,趕路另有其他的手段。這甲馬符紙,是沈長安給他貼上去的。

老道士速度激增,頓時反過來追上鬼嬰,手中桃木劍直刺而出,卻被鬼嬰在空氣之中一個飄蕩,輕巧的躲過了這一劍。

“師父,青萍宮的劍法你還沒學會啊?這可傷不到我啊。”

老道士沒有答話,只是憋著一口氣,一劍接著一劍刺過去,卻都被鬼嬰輕鬆躲過。

沈長安在一旁看得分明,老道士的劍法差得要死,劍招與劍招之間沒有銜接可言,一劍就是一劍,渾然失去了劍術精妙,和拿著木棒打人也差不多。

更何況一旁的鬼嬰一直都在出言譏諷,更是讓老道士的攻擊頻率不自覺地加快,一來二去,他的體力已經支撐不住了。

老道士的年齡已經不小了,能夠和沈長安在外面折騰快一個月的時間,已經算得上是修有所成了。可他畢竟已經年老,這般連續不斷地進攻,他的氣力已經是飛速消耗,刺出去的劍路,早就已經變形。

可就算是如此,老道士也仍然是握緊了手中的桃木劍,仍然不停地朝著鬼嬰發起進攻。

只是他的速度已經慢了下來,而鬼嬰速度依舊,若非是那桃木劍上的金光令鬼嬰頗為畏懼的話,只怕是現在老道士已經被這鬼嬰開膛破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