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雖然有心再教訓沈長安一番,但是人家都已經來請了,這個時候教訓徒弟,自己的臉面也抹不開,只能夠瞪了沈長安一眼,率先走進去了。

沈長安跟在身後,幾個人入了宅邸,穿過幾處走廊,便來到了大廳之中。

錢家的家主早就等待多時了,一見到老道士,連忙走上前來,一把握住老道士的手,帶著哭腔般地喊道:“道長,請你救命啊。”

沈長安在一旁撇了撇嘴,這傢伙的演技當真是有夠浮誇的。不過眼下人家是金主,他也沒有那拆臺的興致。

他索性站了出來,擋在了兩人的中間,直接說道:“錢老爺莫慌,這件事情包在小道的身上了。”

“哎,這……”錢老爺瞥了瞥沈長安,又看了老道士一眼,顯然在他看來,還是老道士這種人要更加靠譜一點。

“放心,雖然是小道主持,但是我師父會全程壓陣。縱然小道有什麼紕漏,以我師父的修為,要鎮殺區區一個小鬼,那不過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雖然覺得沈長安說的話十分離譜,但是老道士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教訓自己的徒弟。不然那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臉了,屆時錢老爺說不定會直接將他們兩人都趕出去,要是這樣的話,那件事情可能就……

錢老爺聽得無憂子會全程壓陣,也是微微鬆了口氣,雖然還是覺得老道士親自施法更加穩妥,但是人家口氣這麼大,想來是不會有問題。

“那,兩位道長,不知道何時……”

沈長安這時卻不開口,而是看向了自己的師父。

老道士微微頷首,隨後說道:“我這小徒弟隨我趕了幾日的路程,舟車勞頓,只怕是力不從心。且先讓他休整一晚,明日的時候,再開壇做法。你且備好飯菜,讓他飽餐一頓,好生休息。”

“哎,是是是,應當的,來人啊,快去給道長準備房間!來,道長,你們這邊請,飯菜隨後就有人送來。”

兩人隨後便到了錢家的廂房,錢老爺不斷命人來伺候安排,折騰了好一半天。

等到將其他人都給打發走了過後,老道士這才一拍桌子,怒道:“你小子,是吃了豹子膽了!這麼大的事情,你就一個人攔下,你不怕死嗎?”

沈長安連忙給老道士倒了一杯茶水,“師父,消消火,消消火。”

“你讓我怎麼消火啊?我就你這麼一個徒弟,你是要讓我白髮人送黑髮人嗎?!”

這短短一個月的相處,老道士對沈長安是寶貝得緊,是真心真意將沈長安當自己的徒弟對待。他可是要等著沈長安送自己入土的,要是沈長安折在這裡了,他到哪兒再找個這麼好的徒弟?

沈長安嘆了口氣,慢慢說道:“我就算是不接,師父你不是也會接下嗎?你帶我在這兒繞了一個多月了,不就等著這天嗎?”

老道士的臉色微微一僵,隨後垂下了頭,有些愧疚地說道:“這事情和你沒啥關係,你不應該參合進來的。”

沈長安看到那吃人的惡鬼就在自己附近的時候,心中早就已經明白了過來。老道士這些時日裡面帶著他轉悠了半天,可實際上走的距離並不是很遠。他們兩人只是繞著這兩個城池轉了一圈,實際上根本沒走出去。

“說說吧,師父,這裡面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老道士嘆了口氣,從腰間拿下來了一塊玉佩,開口說道:“這事情,都是你師兄給惹出來的……”

沈長安並非是無憂子的第一個徒弟,事實上,在沈長安之前,無憂子就已經收過徒弟了。

只不過,無憂子的這個大弟子和他不一樣。

無憂子做事謹慎小心,說難聽點就是有些慫。仲龍玉符這種神符,青萍宮上下學過的人,都是用來索鬼追妖的,唯獨是他無憂子,用來躲避妖邪。

無憂子教的這個大徒弟,卻不是這個樣子。

其人乃是無憂子家族裡的一個孤兒,叫作周鈺。

因為家裡爹媽死的早,一個孩子沒什麼太好的辦法,便隨著無憂子出家。

周鈺是個閒不下來的主,平日在宗門裡面就喜歡和其他的師兄弟鬥法,等到大了,手裡面的道法純熟了,便離開了青萍宮,自己一個人外出闖蕩。

青萍宮這道觀和其他的道觀不太一樣,其他道觀的道士都是注重修身養性的,而偏偏是青萍宮的道士,殺性極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