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別三日也當刮目相待,怎麼他就如此不信我呢。

我坦然回應著老爸說:“昨天誇下海口說半年時間拿到獎學金,可不就要付出自身的努力嘛,過年這段時間剛好可以勤學苦練,將之前落下的補回來,學囊螢映雪倒不至於,學校宿舍裡面照明條件好著呢。過年我就不在家過了,宿舍也有偏遠地區的同學留校,家裡有我哥陪你們夠了,反正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我等下就去學校吧。生活費什麼的也不用您們操心的,我自己勤工儉學可以掙不少。”

老媽見我這麼說,明顯的開始感到心疼了,老媽懊惱說:“我和你爸昨晚也就是隨口一說,沒有硬要逼你退學,要補課在家自學一樣的,怎麼就硬要去學校呢,這都臘月底了,大過年的都是往家跑,哪有出去的道理。”

人性就是這樣的,他們總是去追尋得不到和失去的東西。

要想留住我的心,昨晚又何必說些唾棄的傷心話呢。

我眼見軟的不行,還得說些氣話還回去,裝著氣鼓鼓說:“反正您們也不待見我,還不如讓我去外邊算了,死外邊也好,眼不見為淨,免得丟了您苟家人的面子不是。”

老爸在一邊冷冷道:“我們沒有說嫌棄你,人盡其才,你沒讀書的那個本事,就在家種田,遵循優勝劣汰的社會規則。之前教導你聽不進去,現在想要回心轉意學習,頂個什麼用。假如你要真想出去,我不會攔你。家裡也不會再給你一分錢的援助,這個家你也不要回算了,你自生自滅,闖名堂算你本事,和我沒關係,若沒那本事,希望你別到時候扮成乞丐回南山村討飯丟我的臉就行。”

我突然興奮道:“此話當真?您不管我,那我求之不得。”

老媽急著說:“你爸說的氣話聽不見啊,兩頭犟牛,說什麼都不聽,你要想學習,在家一樣是學。聽話,吃完早飯去剪個頭髮,等你哥過兩天回家了,兩兄弟好好聊聊,年輕人說話投緣,讓你哥開導開導你,別意氣用事。”

老爸斜眼瞪了我一眼,沒跟我繼續犟下去,自顧走進廚房拿起碗筷吃早飯去了。

我知道老爸說的確實是氣話。

一個不成器的兒子,講好話不聽,說壞話不愛,叫誰都心中惱火得很。

但我志在四方,不願意繼續窩在這個狹小的南山村。

我輕聲對老媽說:“媽,您就別勸我了,我今天一定要出去的,在家我學不好。而且您要對我有信心,我一定會把學習完成好,有所成就後,我會回來的……”

老媽只嘮叨著求我別出去,我則有些不耐煩的嫌棄她的嘮叨。

老媽見勸我不下,只唉聲嘆氣的才去盛早飯給我。

吃飯的時候我和老父親各自沉默,互不搭理。

老爸和老媽只扒拉著筷子,卻沒有一粒米夾進口中。

我心裡此時也覺得難受起來,父母的心腸,怎麼會對自己親生兒子不好呢。

他們只希望我比老一輩更出色而已。

看著二位雙親因幹農活而顯得蒼老的臉龐,我漸覺這種處理方式對他來說未免過於絕情。

我輕嘆一口氣,無奈自己此行出去學校是想盡量在最短時間在城市扎穩腳跟。

我還有諸多未完成的使命。

離別,不過是為了更好的重逢。

飯後,老媽偷摸往我口袋裡面塞了好幾百塊錢,其實被老爸看的清楚,但老爸裝作沒看見,也沒吭氣,早早的擔了鋤頭出門去了。

只留老媽一人給我送行。

冬天的風尤其寒冷,寒風瑟瑟,這一去,不知又會經歷什麼。

我走得淒涼決絕,相信等我回來的一天,一定是另一番不同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