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今年的我壽齡幾數?”

“前輩的壽齡?”唐凌有些困惑,他不知白漩的此言有著什麼深意。

“呵呵,說起來,白漓那丫頭還要叫我一聲小姨呢……”瞧見唐凌臉上的不解,白漩淺淺一笑開口。

“小姨??”

唐凌驚呼一聲,再看向白漩的眼神,已然變得極為的古怪。但等來的,卻是白漩極為肯定的答覆:“是啊,小姨!當年我降生之後不久,我姐姐,也就是白漓的母親,便被送到了隕神冰原之中。”

聽到白漩的話,唐凌心中陡然間變得沉重了下來。

“白漓的母親,是被送到隕神冰原中的?”

白漩瞧見唐凌的臉色,臉上一直帶著的笑意亦是慢慢的退了下去:“你是想問是誰這麼狠心,將我姐姐當做一個工具扔到了隕神冰原嗎?”

話音一落,白漩臉上突然綻放出一種讓唐凌難以理解的笑容:“是我的母親,我和姐姐的母親。她在將姐姐送到隕神冰原後不久,便自發的涅槃將一顆鬥聖衍化的螭龍心送給了我……當時母親說那螭龍心是對我的補償,我一直不明白是什麼意思。直到……”

“直到你見到了白漓,看到她成為了冰凰,才明白了是嗎?”唐凌此刻的聲音顯得極為幽深。

“是啊,冰凰!母親她選擇將這神獸的傳承交給了姐姐,只是她沒有想到,讓她抱以厚望的姐姐,卻僅僅堅持了三百年……”白漩話中透著一抹無奈,但唐凌依舊從其那雙金瞳的深處,看到了一絲難以察覺的哀傷。

不過對此,他並沒有多說什麼。或者說,此時的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該說些什麼。

雖然他早就有所猜測,但是當他真的知道了白漓的命運是被安排好的之後,心中仍然生出一股無名的怒火。

為了冰凰傳承,親手將自己的女兒送到隕神冰原,值嗎?

很值!

即便唐凌不知道霜翼盤冰螭到底是從何而來,更不知道冰凰的傳承明明就在那裡,她們還是將白漓母親送到隕神冰原的用意何在,但是這都不妨礙,她們這種選擇,很值!

一位神獸的傳承,即便並非巔峰之時的冰凰,都足以讓霜翼盤冰螭徹底脫離自己的樊籠,達到一個從未有過的高度。

更不用說,白嵐的血脈,即便在整個冰凰族群當中,亦是最為巔峰的那一批。

但即便如此,唐凌依舊不解,依舊憤怒。

“可以告訴我,她為什麼會這麼做嗎?或者說,又是誰在引導著這一切?”

白漓的母親被送到隕神冰原,白漓在幾百年後離開了隕神冰原到了魔獸山脈,之後他的父親前往玄冰界,在那裡遇到了他的母親唐素,最後他母親更是被眼前的白漩,親手送到了白漓的涅槃之處。

不,不對!

或許在其中,當年在隕神冰原拿到那骨靈冷火的藥塵,都在不知不覺中,牽扯進了這場延綿千年的計劃之中。

因為骨靈冷火不被取走,白漓根本不可能離開隕神冰原,更不可能在某種引導下,到達極西之地的冰河古道,更在巧合下見到白嵐的冰凰之墓。

思到此處,唐凌嘴角扯出一個苦澀的笑容。一個跨越如此長時間的計劃,最後又想做些什麼?

“唐凌,我們魔獸同你們人類是不一樣的。”

聽出了唐凌語氣之中壓抑的憤怒,白漩卻是十分灑脫的笑了笑。

“魔獸的成長本就是一種要拿命去爭的過程,每一次的突破極限,都意味著我們要經歷最少一次、最多甚至上百次的生死之劫。我的母親因為突破鬥聖,歷經了十餘次雷劫,我的父親甚至因此喪命。當一個可以讓自己的兩個孩子安全達到鬥聖,甚至更高層次的機會,你會做何種選擇?”

唐凌聞言沉默了下來。

這一切他不懂嗎?不,兩世為人的他,比任何人都要明白這是一個適者生存與天爭命的世界。

可是想到白漓因此承受的苦難,他卻始終難以控制住自己的心境。

“白漓那丫頭,還真的讓我羨慕啊……”

白漩深深的望著唐凌,心中一時也是有些百感交集。

在這一刻,她是深深地對白漓感到羨慕,甚至連她都不曾察覺,在這羨慕之中,亦是有著一絲絲的嫉妒。

白漓承受了近千年的苦難,但最後她不但前途無量,更是有了唐凌這麼一個值得她去喜歡,更是心中始終有著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