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紛亂的時節裡,街上已經沒有小攤小販了,那些攤販勢單力薄,容易被聚集的流民搶奪。

街上的鋪面倒是大多數都開著,但每家每戶前面,最少都會請兩個打手。

如柴米油鹽這樣的商家,門口請十多個打手看護,都是正常的情況。

回春堂甚至上沒有病人再登門,又加上遇上過鬧事的,江綰便讓文元把回春堂關了。

只是購藥的渠道沒有斷,回春堂裡的藥材越堆越多。

眼看著就要過年了,今年比起去年,更加難熬了些。

當然,這對江綰他們來說,沒有多少影響,只是對聯卻不敢再貼在大門上,否則的話,就是直白的告訴賊人,這家生活不錯,快來搶啊!

就是在貼對聯的時候,陸謹川突然回來了。

江綰看到他,便高興地抱了上去。

仔細端詳了兩眼,嘟囔,“怎麼瘦了這麼多?這衣服都快撐不起來了。”

說完,她立刻吩咐牛婆子。

“今天多做點好吃的,讓爺補補身體。”

陸謹川牽住江綰的手,剛準備說話,就見江綰一下抓住他的手,眉頭緊鎖地問:“這手怎麼回事?”

倒沒有長凍瘡,可是手指都裂開了。

“軍營裡不就是這樣,這段時間大雍隔天差五的搶過來,我們大慶也閒不下來。”

“不是抓了對面的將軍嗎?怎麼還在打?”

這事,江綰也沒有問後續,這會才提起。

陸謹川無奈地說:“那人成了棄子。”

江綰一時無語,只好拉著陸謹川回房,給他的手塗箱,好好護理。

“這些藥膏,我都有給你準備,你怎麼不用呀?”

陸謹川眼裡閃過一抹愧疚。

“忙忘了。”

軍營裡太忙了,根本顧不上這樣。

最開始還記得,不敢讓自己活得太糙,怕回去被江綰看到不喜,又或者心疼。

可是等戰事開始時,哪裡還能記住這些,每天和衣而睡,戰場號角一響,便又打了起來。

江綰埋怨地瞪了陸謹川一眼,到底沒有說什麼。

陸謹川這次回來,也是有事要告訴江綰。

等江綰給他的手做了一個全方面的護理,又準備做臉的時候,他忍不住打岔。

江綰說:“你說你的事,我辦我的事,不影響。”

“好吧!”陸謹川聽話的躺到了床上,由著江綰給他洗臉護理,同時也跟他說起了這次回來的目的。

“軍營裡已經斷糧了。”

“嗯?”

江綰微微抬起眼皮,有點兒驚訝地問:“這麼快?”

陸謹川嗤笑一聲,“可不是嗎?”

“秦大將軍沒有上奏摺嗎?皇上再怎麼渾,也不至於不給將士糧草吧?”

“皇上自然有批,但一層一層的剝削下來,到了秦大將軍的手裡,還能剩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