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聞不到血腥味,如果不是江綰把脈了,並不能看出他有傷在身。

“傷在哪裡,讓我看看。”

陸謹川臉露苦澀,知道瞞不住了。

他今天本來不打算出來,想等傷好了後,再來看她們。

但糾結到中午,還是沒有忍住過來了。

兩人到了房間,江綰看了陸謹川的傷口,已經上了她給陸謹川帶去軍營的傷藥,恢復得不錯,已經結痂了。

“恢復得差不多了,傷口沒好全前別沾水,我寫個補血益氣的方子,一會兒熬了藥,你喝點。”

“好。”

陸謹川仔細打量江綰的臉色,看她並沒有慌亂傷心和緊張,鬆了口氣的同時,心裡又有些不舒坦。

“你怎麼一點都不……在乎?”

江綰寫下藥方,疑惑的朝他看去一眼,出門把藥方交給天一讓他去抓藥了,這才回身到屋裡,回陸謹川的話。

“我希望我說什麼?”

“……”陸謹川沉靜地看著江綰,被她這副冷淡的模樣震懾住了,琢磨著他是不是有點矯情了?

江綰說:“我以為憑你的身手,這點小事不至於受傷才對,怎麼沒全身而退?”

陸謹川:“……”

突然覺得自己好無能。

“是有什麼事嗎?”江綰不解,陸謹川的身手,她是清楚的,身邊又有狄山在,按說不至於這點小事都受傷。

“一時不察,被大雍百姓所傷。”陸謹川抿抿嘴,沒有隱瞞,直言說:“想來你也知道我幹什麼去了,雖說兩國為敵,但百姓都是無辜的,可是真正受苦的人又都是兩國邊境的百姓。”

“當時抓到一個女童,只有小妹那麼大,看到她的時候,想到了小妹,起了一點惻隱之心,沒有直接殺了她,倒沒想到她動作那麼快。”

江綰聽了前因後果,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陸謹川抿了抿嘴,“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無能?”

江綰愣了,輕笑開:“怎麼會?”

她只是沒有想到,後期那麼心狠手辣,遇神殺神,遇魔殺魔的大煞星,這個時期心底還存有一絲良善。

但細想下來,她所知道的事情裡,陸謹川確實沒有對普通的百姓行過任何殘忍的手段。

“只是兩國交戰,有些事情在所難免,雖然那些大雍的百姓無辜,可是我們大慶被屠殺的百姓同樣也無辜。”江綰斟酌的說道。

她這是在教反派做事要心狠?

怎麼比起反派,她更像一個壞人?

陸謹川哭笑不得,“我以為我心慈手軟了嗎?你在想什麼呢!那是特例,我當時只是想到了小妹才有瞬間的失神。”

“噢,下次這種失神也不要有。”

江綰眨巴著眼,與陸謹川對視。

大雍百姓恨大慶計程車兵,同樣的,大慶的百姓也恨大雍計程車兵,同樣為人,但立場不同,就是不死不休的敵人,就像陸謹川這次一樣,剛起慈悲心,就被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