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王珣擺了擺手,王安的人頭就被帶了下去。

有些官員噤若寒蟬,有些官員心中還高興殺得好,王安這種貨色,當年拍王恭的馬屁上來,王恭被徐宗文處死後,立刻轉向王國寶陣營。

就連死之前還醜態畢露,這就不是個好東西。

“還有誰贊成臨陣換將,與反賊議和?”

言未畢,身著甲冑的郗儉手持長劍率人開啟了殿門,隨後兩隊精銳甲士持戈踏步入內,瞬間將整座大殿包圍,而跟在郗儉身後的赫然是禁軍大統領張松之!

眾人沉默,王安人頭落地後,王國寶更是一句話都不敢說。

怪不得方才桓伊能夠越俎代庖,在太后當面直接命人殺了一曹尚書的王安,甚至宰輔王珣都出來作保,原來大司馬幕府還有後手……

郗儉雖僅是大司馬左長史,還有一個右長史謝汪,但是誰人不知那位右長史根本不能與郗儉相較,謝汪只是陳郡謝氏在大司馬幕府的代言人,一切都聽從徐宗文的吩咐行事。

郗儉不同,他不僅能像郭裳那般向徐宗文建言獻策,而且一手牢牢把握著幕府上下的執行!

而在郗儉之前,佔據著這個位置的是裴卿。

無人能預測得到郗儉是否會成為第二個裴卿,得到徐宗文的全力支援和信任出鎮一方。

“沒有人贊成,那議和之舉就此作廢。”

郗儉說完,又對張松之說道:“請大統領約束將士嚴密把守禁中,以防反賊細作潛入宮中危害太后和天子。”

“嗯。”張松之輕點了點頭,望了一眼殿內的兄長一眼隨後步出太極殿。

第一次見到皇帝太后,郗儉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數年前他不過是一個地方小吏,如今的他藉著徐宗文的威勢已經可以隨意不受通報出入禁中,甚至挾持百官和兩宮!

“臣,大司馬左長史郗儉,拜見太后,拜見陛下!”郗儉禮節周到,朝著高位上的母子深深鞠了一躬。

王國寶提醒道:“此處乃太極殿,郗長史莫非要血濺當庭,汙穢廟堂?”

張玄之在其身後低聲道:“蒼蒼烝民,誰無父母?提攜捧負,畏其不壽。誰無兄弟?如足如手。誰無夫婦?如賓如友。生也何恩,殺之何咎!”

這話意思是桓氏挑起的這場戰爭把多少無辜的人捲了進去?那些枉死的人有什麼錯?

如果王安這種吃裡扒外的人都不處置來日再遭遇大難還有誰能夠為朝廷效力?

郗儉冷笑一聲,隨後看也不看王國寶一眼,直面太后陳氏:“臣稟遵大司馬之令,凡在戰時勾連反賊作亂者皆以軍法處置,若不如此法度何在,軍法何在?人心何定,軍心何安?”

“方才王相說要與反賊議和,還說此議乃太后所准予……”

“臣本奉大司馬之命前來向太后和陛下報捷,我軍已經在建陽門大敗反賊……”

“譁……”

“天佑我大晉,天佑太后和陛下!”

“天佑大司馬!”

太極殿內的百官一聽到朝廷軍隊擊敗叛軍成功守住建康城,桓伊、王珣、桓玄聯手誅殺王安一事在此刻彷彿煙消雲散,再無人在意。

“王國寶大言不慚,隨意攀扯,毫無人臣之相,本宮著即令吏部除名罷黜其宰執之位,下建康獄以待戰後三司嚴審定罪!”

陳氏也立刻拍板,置身事外,與王國寶劃清界限,而在半個時辰前她還對王國寶等人在殿內的議和之舉不置可否,甚至有所傾向!

這一切都以為尚書令王珣、江州刺史桓伊等老臣一度支援徐宗文,而且眼下的太極殿實際上已經被徐宗文的人所掌控。

要知道郗儉率領入殿的可是禁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