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宗文非常滿意:“你說的很好。就是這個道理,只有愛民,國家才能長存才能興盛,希望你不僅是明白這個道理還是傾盡餘生之力去完成。”

徐元拓抽噎著答道:“孫兒一定不辜負阿翁期望。”

“老十七!”徐宗文歪著腦袋叫了一聲,身後跪著的岐王徐權麟立刻直起了身子:“阿耶,您喚我?”

徐權麟上了車,徐宗文拉著大孫神神秘秘賣了個關子:“你十七叔有奏疏要上給你。”

徐元拓正色道:“十七叔有什麼話直接說便是了,一家人不是生分了嗎?”

三年前的那個夜晚,徐元拓早就聽說了宣室殿的事,老十七和幾個藩王聯名擁立秦、晉二王,但是這個秘密他一直埋藏在心裡。

“陛下畢竟是大寧朝的皇帝,臣雖然輩分上高一些但還是知道君臣之別的,這是臣為了大寧藩王們上的奏疏,事關國本請陛下一定要看仔細了。”徐權麟的話既公且私,不失禮儀也盡了臣子本分。

徐元拓接過奏疏,開始集中注意力,徐元拓開始就被奏疏上《遷藩策》三個字給吸引了,開啟之後更是越看越著迷,有種柳暗花明,峰迴路轉之感,一時間愛不釋手。

“這《遷藩策》乃當世之《推恩令》,十七叔有大才啊!”徐元拓不禁拍案叫絕!

徐權麟有些心虛的地望了一眼老爺子,得到鼓勵之後他才心安理得答道:“這都是臣的一片赤子之心,希望能解君憂。”

“照此解決,百年之後大寧疆土將會增加數倍!”徐元拓想到的也是周代的分封制,只不過周朝是封功臣和宗室,寧朝只分封宗室。

“你要怎麼做咱都支援。”徐宗文將這個流芳千古的機會交給了大孫,他自己已經沒有這個精力了。

“咱會召諸王回京,然後由你宣佈《遷藩策》施行,誰敢不從那隻能廢封邑、降年封、奪護衛了,實在不行讓錦衣衛提供一條罪名讓御史彈劾,直接除爵。”徐宗文狠了狠心,大寧百年大計絕不能毀在一個不肖子孫身上!

“好!多謝阿翁成全。”徐元拓已經知道了《削藩策》根本不是老十七獻的,而是祖父是在借老十七之名而已。

半月之後,二十位就藩的親王全部回京,加上鼎文帝七王,二十七個親王被徐宗文叫到了供奉先祖的奉先殿內共同起誓。

凡徐氏子孫,不可互相殺戮,各遷藩於外的諸王可以自稱親王、皇帝,但屬於寧朝宗藩,不得違背寧朝皇帝的詔命。

諸王之國號可以自擬然後遞交內閣、議會審批透過,錄入宗藩。

諸王不得之間相互攻伐,更不能對大寧本土興刀兵,否則視為謀逆,諸王有權共同彈壓,攻入叛國之地的宗藩有權利瓜分其國土。

諸王所征服的土地皆屬於諸王及其後代子孫所有……

誓言總計九條,大多數規定了藩國的權力,劃分了藩國義務,明確了藩國之君的責任,維護了藩國與寧朝本土的關係穩定。

二十七位親王在徐宗文的見證下歃血為盟,由史官記錄。

之後,徐元拓便命內閣、樞密院和六部派人與諸王聯絡接洽,安排詳細事宜,諸如諸王遷藩立國所需要的護軍、醫生、教師、嚮導、工匠等,耕牛、馬匹、牲畜、家禽等,或是藥品、農具如何撥付,所需馬隊、船隊、駝隊如何排程。

諸事繁雜,朝廷忙了大半年才徹底解決了遷藩所需。

長樂四年春二月初二,諸王再次返京告別大明皇帝,三月出發遷藩。

武赫系諸王二十位大多分封塞外、遼東、交州和西域偏遠之地,鼎文系六王分往夷州、海上諸島。

長樂系諸王計劃分往廣州以南的海域……

長樂十年(公元440年)春,徐宗文在鄴城大明宮內重修銅雀臺。

完工後的銅雀臺高二十丈,用香柏為殿梁,數十里之外都能聞到其芳香。

徐宗文在臺上擺酒設宴,詔在世的武赫舊臣舉行大宴,席間再一次吟誦了那一首《破陣子》,諸臣聽聞無不落淚。

也就是這一場大宴,徐宗文攥著酒爵躺在胡床上壽終正寢。

這一年,徐宗文七十六歲。

長樂帝徐元拓聞訊率在京文武宗室、後宮趕往鄴城為大明皇帝舉哀。

同年,長樂帝為祖父武赫帝親書神碑,並上廟號太祖,諡號武皇帝。

邢國公劉裕、滕國公張守仁、莘國公張守義三名老臣為首的二十位武赫舊臣得到大明皇帝駕崩訊息之後不約而同在家中自裁,並留下遺書殉葬帝陵。

僥倖在世的北伐軍將校們從各地奔赴洛陽神陵,他們不顧勸阻全都在徐宗文神陵的享殿之中自戕,請求殉葬神陵!

長樂帝大慟,下詔厚葬於神陵陪葬,並厚恤殉葬將士家人,下令再不許百官殉葬,然不能止。

……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