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此情此景,人群中潛藏的崔言頓感大事不妙,心想:“這下子事情可要鬧大了!我的這些士子大多數只會吃喝玩樂的混子,對洛陽禁軍的武力和劉裕這尊殺神是一無所知啊!”

他自己雖然是梁州官員,但對於皇帝誅殺徐州宗室和官員的事蹟,還有略有耳聞,劉裕在江南的惡名雖然不及鄭略他也心知肚明。

即便如此,他還是在人群站起身來,大聲鼓動道:“開棺驗屍有悖人倫,檀校尉是剿賊英雄,不能侮辱英烈在天之靈!”

“對!不許開棺驗屍!”

“禁軍退出錦衣衛衙門,讓檀校尉如土為安!””

“讓英雄入土為安!”

……

徐道覆見情勢難控,於是讓毛璩帶人阻攔準備強行衝擊驛館計程車子。

“不許再向前,退回去,都退回去!”

“聽到沒有,都退回去!”

禁軍士卒紛紛拔刀亮槍,嚴陣以待,防止士子們狗急跳牆,強行衝擊驛館。

“禁軍打人了,禁軍要做什麼?”

“我們都是良善百姓,禁軍要戕害百姓性命,殘殺無辜嗎?”

“你們要幹什麼?”

看著群情激奮計程車子,徐道覆覺得事態嚴峻已經快要失控之時突然看見了人群中上躥下跳的崔言,在這一刻徐道覆突然明白了!

原來這一切都是崔鈺兄弟搞的鬼!

“大人!”

“慢著,先別急著動手。”徐道覆阻止了毛璩準備強行驅除士子。

徐道覆踮起腳尖,伸出腦袋用手貼著嘴喊道: “崔長史,別躲了,看來崔長史公務之餘非常閒暇嘛!居然在這裡能夠遇到你。”

眾目睽睽之下,崔言遮掩不過去,只能硬著頭皮站了出去,尷尬一笑:“徐觀政,別來無恙!”

“這才一日不見,崔長史還真是如隔三秋啊!”徐道覆打趣道:“只是不知煽動士子聚眾為亂這樣的大事是你一人擅自為之,還是受崔別駕指使?”

崔言急了,他忙解釋道:“這,這,你休要亂潑髒水!我只是下值的早路過此地罷了,我,我先走了!”

“諸位,今日鬧劇一場,我等奉旨查案,開棺之事不是爾等可以議論,朝廷即將舉行秋闈,科舉在即,想要入仕為官的好生回家溫讀準備,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吧!”眾人聽到科舉的訊息後,一個人議論紛紛,很快便慢慢散去。

而此時,躲在遠處暗中觀察的崔言還沒有離開,徐道覆故意提高嗓子冷笑著譏諷道:“崔長史說話的威力,可比汝兄長還要厲害啊!”

崔言聞言,頓時怒不可遏,忍不住連忙走了出來回懟道:“徐觀政,您可別信口胡言、血口噴人!等我兄長知道你等在洛陽亂用武力,抓捕士人之時,定要好好參你一本!”

“我們對百姓動武了嗎?我們隨意抓捕士人了嗎?”徐道覆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但卻並未開口回應。

他心裡暗自思忖著,這崔言居然還妄圖參奏自己?哼!真是痴人說夢!還是先考慮如何才能保住他自己的小命兒吧!

與此同時,毛璩已經帶領著二人返回館驛內並將外邊所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向劉裕稟報。

劉裕聽完之後,臉色變得陰沉起來,語氣冰冷地說道:“我實在是太低估這些士族了,他們竟敢有如此膽量和魄力,確實令人欽佩啊!”

“不過崔言此僚比之其兄崔鈺確實手段要低劣許多,他竟然揚言讓崔逞參我們?大難來臨尚且不知死活,當真是蚍蜉撼樹,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