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人說不還有個謝石嗎?那可是都督好幾個州的大都督,還是晉軍名義上最高統帥。

不好意思,謝石年邁體弱,別說謝安要把家主的位子傳給他,他自己也做不了,就算勉強做了幾年,最後還得退位讓賢。

“都督,不就是十萬土雞瓦狗嗎?咱們在淝水勝了秦王的二十五萬大軍,算上洛澗之戰那五萬,三十萬大軍都不算什麼,苻暉以真為東拼西湊十萬烏合之眾就能擋住我北府五萬雄師了嗎?天真爛漫……”

“給我一萬人馬,我要渡過睢水,先打掉他們囂張的氣焰,讓他們知道知道我們北府的厲害!”

“不拿下氐賊毛當的人頭,我絕不回來!”

謝琰信誓旦旦,口水一直往身旁另一邊的建武將軍劉牢之身上噴,偏偏劉牢之還不能埋怨,他在陳縣被毛當算計,吃了敗仗,到現在謝玄也沒有處置他,他心中十分惶恐不安,不知如何是好……

桓伊表面不動聲色,心裡已經在偷笑了,這個傻小子,還真是什麼話都敢往外說,要是都督真答應了,他怕是連後悔藥都沒地去吃。

參軍孫無終、何謙幾人也暗自心驚,果然自家人面前膽子就是大,比不得比不得!

“好,瑗度,這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逼你。”謝玄回頭下令道:“龍驤將軍謝琰為先鋒,右軍將軍桓伊,建武將軍劉牢之,各率本部人馬攻打襄邑、雍丘,限三日內出發!”

“諾!”回答的最大聲的無疑是建武將軍劉牢之,他心中憋著一股氣,想找毛當那個老匹夫報仇雪恨多日了,沒想到機會轉眼就來了,他能不珍惜嗎?

謝琰的嘴角在抽搐,他真想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子,狠話多了真的是連自己都控制不住!

桓伊就更加鬱悶了!這事壓根就跟他不沾邊,口出狂言的是謝琰,與毛當有深仇大恨的是劉牢之,他只是想在睢陽好好休整,攻打豫州這兩個月以來,他麾下的一萬西府兵早已經人困馬乏,猶如強弩之末。

這裡提一下西府兵,京口因為先後是僑置徐州、兗州的治所,在建康以東,位置險要,所以稱北府,在京口招募流民所組成的軍隊就叫北府兵。

晉朝僑置的豫州治所在襄陽,因為地處長江上游支流的漢江,在建康以西,稱作西府,所以在此招募流民組成的軍隊就叫西府兵,與北府兵相對應,西府兵一向掌握在龍亢桓氏的手中,荊襄之地在龍亢桓氏兩代經營下固若金湯,其餘士族的勢力是針插不進,水潑不進。

謝玄打量著心不在焉的桓伊,似乎是一眼就洞穿了他的心事,策馬繞了個彎來到桓伊身側,關切的問道:“你有什麼憂慮的,就直接與我言說便是,不要吞吞吐吐的,那可不像你的性子!”

桓伊直言道:“屬下擔憂兄弟們征戰多時,體力不支,馬匹糧秣也損耗過多,北上陳留面對的又是毛當那樣的善戰之軍,不可以不提前做好準備。”

謝玄點了點頭,隨後與桓伊商議過後,準備將他自己本部人馬撥出一萬交由桓伊指揮,桓伊的西府兵負責駐守豫州各郡,缺少的兵員再從梁郡附近的汝南和潁川徵召。

“諾!屬下遵命!”

解決了桓伊之後,謝玄望著滿臉喪氣的謝琰笑出了聲:“瑗度,太傅正在建康等著你的捷報,你還在猶豫什麼?”

一句話,兩個字,輕而易舉就讓謝琰瞬間信心倍增!

謝琰隨軍出征本就是太傅謝安一手安排,為的就是謝琰能夠在此戰中多立戰功,豐富資歷,有利於日後掌控陳郡謝氏。

謝琰經過謝玄提醒,父親臨行前一夜對他叮囑忽然又在耳邊響起:“兒啊,你此番出征切勿墜了我陳郡謝氏的顏面哪!”

“屬下遵命,去就去,一個小小的毛當,還能比得上秦王嗎?”謝琰拍打著劉牢之的肩膀,“是吧劉將軍?”

劉牢之訕訕一笑,回道:“少將軍虎威,毛當螳臂擋車,自不量力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