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喬裝潛入臨淄城(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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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卿拉著徐宗文坐下,繼續若無其事的說道:“將軍可知幾日前豫州傳來訊息,車騎謝玄賬下建武將軍劉牢之兵敗陳縣之事?”
徐宗文雖然是東海太守,按例也可以尊稱一聲府君,可是徐宗文卻不喜歡,仍要眾人喚他將軍,眾人無奈,只能聽從。
徐宗文怔了怔,遲鈍的回道:“是有這麼回事,劉牢之是被秦國鎮軍將軍毛當所敗,據說逃走時身邊只有幾百騎。”
按理說那毛當原本應該在洛陽輔佐平原公苻暉,不知道怎的去了陳縣,還與劉牢之交戰並大敗劉牢之,這一切的一切都與史書上所記載的南轅北轍,不盡相同。
徐宗文越發的不懂了,不過他一想到自己已經替代劉牢之收復徐州各郡,劉牢之則被派遣去攻略豫州,這一切隨之而改變也就順乎天意了。
總而言之一句話——蝴蝶效應。
“毛當精通韜略,劉牢之勇武過人,卻少了謀略,敗於毛當也算是意料之中。”裴卿說:“毛當雖然敗了劉牢之,可洛陽少不了他,苻暉一定會召他返回,到時候謝車騎率領大軍合圍之下,陳縣城破不過是須臾之間的事情,將軍不必向朱使君名言攻打青州,只需帶幾百人以視察防務為名前往東莞,到時候該如何做將軍自然明白!”
什麼叫醍醐灌頂,什麼叫茅塞頓開?
裴卿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了,兩條路。
第一條,以戰止戰,揹著違背軍令之罪名主動興兵挑釁攻打青州。
第二條,勸降苻朗,既然苻朗生性猶疑,青州四面三面皆敵,一面靠海,好言勸說他歸附大晉。
裴卿心思縝密,不會冒險,所以裴卿為徐宗文所指明的是第二條路。
徐宗文苦悶之色褪去,滿面紅光復來,他起身傳令備馬,並令張三張四點好五百親兵,隨時跟隨他北上東莞。
裴卿替代徐宗文下令:“張三,張四速速點齊五百精騎,備好兩日干糧,即刻到北城待命。”
值守的張三張四兄弟立刻去調兵,徐宗文一人一騎縱馬入彭城去刺史官署,尋找都督朱序請命巡視東莞、蘭陵各徐州北部諸郡。
朱序聽聞徐宗文一直在大營練兵,突然請求巡視徐州北部,也沒有問其緣由,二話不說就允准了。
“你要去東莞?”聶蓁兒攔下徐宗文的青雷馬,死活不讓他走。
徐宗文無可奈何的說道:“我此去並非是簡簡單單的巡視防務,你還是留在彭城,我已經吩咐田洛,讓他好好照顧於你,你就別跟著我奔波勞累了。”
聶蓁兒拽緊了韁繩:“不,將軍,我就要跟著你,你可別忘了我還有一個弟弟流落在外,不找到他我是不會輕易離開的!”
沒法子,在聶蓁兒軟磨硬泡之下,徐宗文只能預設應下。
當日,徐宗文與裴卿領著五百親兵自彭城出發,日夜兼程趕往徐州與青州接壤的東莞郡。
三日後,徐宗文等人趕到東莞郡廣縣,徐宗文未做停留,補充糧草之後繼續乘船沿著沂水、臨朐巨蔑水,從沂山、蒙山北部,穿過泰山與魯山之間,到達廣固城,然後徐宗文命隨行的五百精騎化整為零,各自換下軍服佯裝成普通百姓,自廣固潛入齊郡,眾人約定在青州治所臨淄城匯合。
“將軍,如果卿猜的不錯,您是要直接去見青州刺史苻朗。”裴卿一身破衲,揹著蓑衣,跟在一身錦衣的徐宗文身後當做馬伕。
裴卿話音剛落,徐宗文的笑聲就起來了:“先生所言不錯,既然已經知曉那青州刺史苻朗是個明時勢之人,也就不必費功夫出兵攻打青州了,直接與他談妥了直接將青州六郡納入大晉豈不是一樁美事?”
當初王顯投降是畏懼北府兵盛名,況且王顯是漢人士族,青州可是一個州,足足有六個郡,苻朗又是氐人,秦國宗室,說降青州的難度非比尋常。
裴卿:“將軍沒有想著兵臨城下,以兵者兇器奪取城池,反而親自入臨淄勸降,有關雲長單騎赴會之風,卿佩服。青州境內至多不會多過三萬兵馬,將軍率常勝之師與秦軍相頡頏,雖說勝算頗大,可也難免有變,將軍此時心懷誠意去見苻朗,是為了青州二十萬計程車庶,兵法雲攻城為下,攻心為上,將軍這一招是不戰而屈人之兵吶!”
徐宗文道:“青州東盡濱海,北阻幽冀燕代,東毗兗州,南近豫州、徐州,扼阻天下嚥喉,是兵家必爭之地。自劉淵、劉聰父子作亂,侵奪天下以來,青州淪陷已六十年,如今北伐之事勢力正盛,既在眼前,怎麼能坐失良機?”
裴卿甚為贊同:“季孫之憂,不在顓臾,而在蕭牆之內。秦王未立太子,朝中苻丕、苻暉、苻熙諸公子相爭不斷,雖說眼下秦國大勢已去,但是遠在青州的苻朗也不能倖免於難。這苻朗乃宗室遠支,與長樂公苻丕、平原公苻朗不相交,卻不知這不得罪便是得罪的道理,且鮮卑、丁零盤踞河北,青州四面皆敵,一旦我大晉兵臨城下,青州怎麼可能守得住?卿相信將軍把這其中的道理說與苻朗,他一定會心中動搖。”
徐宗文雖然說的有條不紊,但其實心中打鼓,他不知道苻朗會不會如歷史上所書的那樣納土歸降,萬一他不聽勸降,趁機拘押或者直接殺了自己,然後出兵屯於齊郡、北海,阻止晉軍北上,那可就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