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事,你別指望我會謝你。”這是蔣雨關上門後對她說的第一句話。

晚辭沒好氣道:“從沒指望過,如果你要說的就是這個,那我走了。”

蔣雨見不得她這個樣子,冷笑了下,話語當中有剋制不住的尖銳,“你用不著擺出這副清高的姿態來,你也不比我好多少,還不是巴巴兒的爬上了康曄的床。”

晚辭冷冷看她,“你說話注意點兒!”

蔣雨的眼中藏著嫉恨,“這裡就我們兩個,你用不著裝了,就算是外面的人都在場,你也沒裝的必要——你自己去打聽打聽,現在誰不在說你和康曄的事,你沒上他的床,他會平白無故對你一小打雜的那麼好?”

晚辭怒極反笑,“聽過蘇軾和佛印的故事嗎——你看別人是什麼樣子,你自己就是什麼樣子,原來這話說得一點都沒錯。”

乘電梯下到地下停車場,康曄已經在車上等著了,她到底還沒學會很好的隱藏自己的情緒,面上仍是有些僵,被他看了出來。

“怎麼了?”康曄一面發動車子,一面問。

晚辭有些悶悶的開口:“沒什麼。”

康曄看了她一眼,沒再說話,徑直將車子往目的地的方向開。

晚辭的情緒其實多少仍是受了蔣雨方才那番話的影響,又一想,有這個想法的肯定不止她一個,心裡更是鬱悶,扭了頭去看車窗外的風景,也不去和康曄說話。

還是她的手機鈴聲打破了車內的沉寂,她一看來電,沒好氣的接起,電話那頭傳來姚暢清朗的聲音——

“我今天的戲拍完了。”

她舊恨新煩湊一塊,情緒自然好不到哪裡去,隨便“嗯”了一聲了事。

姚暢在電話那頭略停了下,問,“怎麼了,你不會那麼小氣還在記恨昨晚的事吧?”

晚辭恨不能伸手掐死他,咬牙切齒道:“你還敢說!”

他笑起來,“大不了,我大方一點兒,讓你親回去好了。”

“我又不是瘋了!”她被他氣得吐血,話音落才注意到康曄淡淡看了她一眼,連忙收斂自己的情緒,一連做了好幾個深呼吸。

“是你自己放棄的,那就換我來行使權利了。”

她壓低聲音頭疼的問道:“你到底想幹嘛?”

他乾脆道:“今晚九點到國貿嘉年華的噴泉那兒等我,我要討利息。”

“利息?”她略怔了下,卻聽見他一本正經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我的初吻。我本來存了個定期,打算30歲以後才取的,現在你提前取走了,得付我利息——”

她恨恨的結束通話電話,不去聽他滿口的胡說八道,並不知道此刻電話那頭的姚暢,即便話沒說完就被人結束通話,卻也難得的不去計較,握著手機,唇邊帶笑,眉梢眼底明朗一片。

而這邊廂,顧晚辭收了手機,下意識的對康曄開口道:“姚暢的電話,他就愛胡說八道。”

他“嗯”了一聲,平靜看著前方的車流,卻沒有再說話。

晚辭有些尷尬,所幸車子轉了個彎,他們的目的地已在眼前。

她與他一道下車,並不起眼的門面,連招牌都沒有,裡面卻是別有洞天,頗有留園風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