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我也就是這麼一說,雲小姐當個笑話聽聽就是,不必太過介懷。”

殷舒雲捻了捻指尖,只覺得對面的男子未免也太能藏了,恐怕這就是他的真實想法,想把小妹五馬分屍?這人看起來的確是一朵美豔的鮮花,可惜了,只不過是一朵吃人的霸王花!

“雲某還有一個問題,若是有達官貴人願意迎娶鈺成,鈺成可會嫁?”

蘇鈺成飲盡杯子中的茶水,將茶盞重重放在桌子上,發出“咚”的一聲:“我蘇鈺成如果要嫁人,那對方必定要以正夫之位明媒正娶,三書六禮、十里紅妝、鳳冠霞披、八抬大轎,一樣都少不了。”

說出這話的時候,蘇鈺成眼中閃爍著莫名的神色,似乎是堅信會有這樣的一天,絲毫不覺得身為一個妓子,說出這樣的話有多可笑!

殷舒雲聽了這話只覺得不可思議,他竟然敢?他也敢想!

在這個男人地位如草芥的國度,一般的良家子若是能得到這樣的禮遇,那就算是找到一個值得託付終身的好娘子了,下半生就不用愁嘍。可蘇鈺成是誰?他是安陽國人人皆知的頭牌,是芳草閣的搖錢樹!雖說是賣藝不賣身的清倌,但說到底也只是妓子,哪個冤大頭願意出重金迎娶這樣的人回家?還以正夫之位?那不是明擺著要遭人恥笑嗎?

這樣的男子,居然還想覓得良人?不是痴人說夢是什麼?

雖然殷舒雲極快的壓下了眼裡的那抹驚異和不屑,但蘇鈺成還是捕捉到了,他自嘲一笑:“雲小姐也覺得我這是異想天開、痴人說夢的想法嗎?”

殷舒雲連忙回答不是,只不過到底沒有徹底藏好自己的小心思。

蘇鈺成也不欲和她多說:“雲小姐,話不投機半句多,一個時辰到了,請吧。”他抬起手,做出了一個標準的送客姿勢。

殷舒雲:……我記得方才是未時,申時還沒到吧?你莫不是框我一個不知道時辰的老實人?

殷舒雲坐在椅子上沒動。

蘇鈺成再次出聲:“雲小姐請。”

“這……還沒到一個時辰,那五百兩還能退一點不?”殷舒雲小聲逼逼。

蘇鈺成萬萬沒想到殷舒雲居然是因為這個理由而不願意離開,她不是大皇女嗎?很缺錢?

“不好意思呢,服務一經售出,概不退還。”

殷舒雲很是可惜地重重嘆了口氣,不情願地起身:“好吧。”

等到踏出芳草閣的時候,她走到一處無人的角落,對著一側的牆壁破口大罵:“黑店!這妥妥的黑店!”恰巧有人路過,看殷舒雲的眼神宛如看智障一般,立即離她遠遠的,這人怕不是個傻子吧?

不過想想自己這次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殷舒雲心中的憤懣才稍稍好受了些。

原本她想著,若是皇妹喜歡,將這芳草閣的頭牌納入後宮也未嘗不可,反正她草包的名號早就傳了出去,多一件少一件荒唐事都無所謂,自己這個好姐姐,當然是要好好愛護妹妹,盡力完成她的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