絡腮鬍男人在臨近休克之前,用最後一絲力氣,撿起了掉落在血泊中的遊戲幣。

然而不等他再次拋起,瘦弱男人用腳踩住了他僅剩的左手,用力地從其手中抽出了那枚遊戲幣,冷哼一聲:“媽的,就剩一枚了。”

他的目光落向銀白色的水,毫不猶豫地將僅剩的那枚遊戲幣拋進水裡。

他往前走了幾步,卻還是被水滑梯入口的結界給擋住了。

瘦弱男人懊惱地剁了好幾下腳,把躺在地上的絡腮鬍男人給扛了起來。他瞥向在一旁容越和凌姿,表情發生了些許變化。

“兩位小姐,不要驚慌。這個人騙了我的錢,還把我的錢揮霍一空——”瘦弱男人似乎還是很生氣,但他儘量放平了語氣,“讓兩位受驚嚇了真是抱歉——”

瘦弱男人臉上的鬆弛感讓容越感覺不妙——作為排行榜第三名,她肯定被很多人記住了。有人想要搶奪遊戲幣也不是什麼稀奇事。

她拉著凌姿退後,眼神留意著對方收在劍鞘裡的長劍。

那肯定是一個厲害的道具——很可惜容越的【百分百空手接白刃】已經換出去了。

“小姐,你們——”

瘦弱男人話還沒說完,變故便突如其來。一根水柱從他的眉心插入,貫穿至腳底。

瘦弱男人瞪大了眼睛,眼眶和鼻孔裡慢慢滲出血液,緩緩地倒了下去。而斷了手的絡腮鬍男人也沒能逃過水柱的襲擊,本就已經休克的他也在昏迷中死去。

容越二人不自覺退後了兩步。

然而水柱攻擊了兩個男人後便消失了,完全略過了容越和凌姿。

“剛剛那水柱什麼情況……”凌姿嚇白了臉,扶著胸口緩緩滑坐在地面。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休息區裡到處都張貼了告示,警告這裡面是不能戰鬥的!如果違反規則,可能就是這樣的下場——”

“可那個絡腮鬍男人只是單方面捱打也算是‘戰鬥’嗎?”

容越嘆了口氣,“看來休息區裡的規則相當嚴格,即使被攻擊會被判定為戰鬥……怪不得休息區裡的人看上去都怪友好的,也不跟別的玩家接觸,原來如此……”

絡腮鬍男和瘦弱男的屍體在容越和凌姿說話的時候開始慢慢變得透明,逐漸消失在了金屬地板上。就連血跡也不見了。他們像是從未來過這裡,沒有留下半分痕跡。

遊戲大廳似乎是為了保持休息區的乾淨整潔,特地抹消掉了二人的存在。看得容越背脊發涼。

“小越,我,我暫時不想坐這個滑梯了,我們下去吧。”

容越點點頭,拉著驚魂未定的凌姿從樓梯往下走。她的腦海裡除了剛剛二人慘烈的死狀以外,又冒出了一個問題。

那兩個看上去跟“童心”和“娛樂”毫不沾邊的中年男人為什麼要這麼執著於玩這個水滑梯?

而且甚至為了交滑梯費用而騙人錢財,還為了遊戲幣大打出手。

按理來說,遊戲大廳的遊戲幣也不是什麼稀罕物件。即使可以讓玩家舒舒服服地待在睡眠艙裡、喝點飲料、玩玩娛樂設施,也沒有什麼別的作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