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桌上的電話猛地響起,已經進入色迷狀態的斯塔克斯轉過頭來,臉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響起的那部電話是香港聯交所外的操盤手的直線電話,這部電話平常基本不會響,完全靠斯塔克斯遠端遙控,現在忽然主動打過來,肯定是出了什麼大事。

緊張看了看身下的林雅如和桌上的電話,斯塔克斯在短暫的猶豫後,終於咬了咬牙,離開了她的身體。

他一把抓起電話,不耐煩地吼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闆,有點不對勁!早上圖蘭集團的股價莫名其妙地快速上漲,好像是有人在大量吃貨!”

“怎麼可能?”斯塔克斯憤怒地吼道:“這個小小的圖蘭集團現在已是麻煩纏身,怎麼會有人打它的主意?你是不是搞錯了?”

“沒錯,老闆!早上開市後我們立刻就砸了一千萬股,它的股價在十五分鐘內跌到了四毛六,但剛才忽然又奇蹟般地拉了起來,現在已經是七毛錢了!”

斯塔克斯臉上的肌肉立刻緊繃起來,伸手從一旁桌上的電腦裡調出圖蘭集團的實時走勢圖,仔細觀看了起來。

就在他緊張操作的時候,沙發上的林雅如趕忙整理好身上的衣服,沒命似的跑出了辦公室。

斯塔克斯已經顧不了那麼多,十根手指在鍵盤上不停敲動著,額頭上的汗水如黃豆般密密麻麻,就連呼吸也都變得急促起來。

圖蘭集團的k線圖果然如電話中操盤手說的那樣,呈現出一個漂亮的v型反轉趨勢,現在股價仍在快速上行,轉眼已經到了七毛五分錢。

“別掛電話,給我繼續打下去,拋貨,拋貨!這一定是迴光返照!還是那句話,收市前我要看到它的股價落在三毛錢以下!”斯塔克斯抓著電話大聲吼道。

“好的,老闆!”電話裡的操盤手沉穩地回了一句。

果然,更加洶湧的拋盤丟了出來,斯塔克斯的操盤手不愧是經歷過華爾街風雨磨練下的專家,整整齊齊的過萬手賣單如雪片般不斷砸下,剛剛才有了些起色的圖蘭集團股價,強勁上漲的趨勢被快速有力地遏制住,竟有些反彈乏力繼續回落的架勢。

看到實時走勢圖上那形同波頂回落的勾頭架勢,一臉緊張的斯塔克斯總算鬆了口氣,暗想之前什麼樣的大風大雨沒見過,怎麼可能會在一個小小的圖蘭集團上丟了面子,嘴角上不禁露出一絲自嘲的微笑。

但他的喜悅表情並沒有維持多久,就在圖蘭集團的股價略微回落到六毛五的時候,一個巨大的千萬手買盤將它猛力托起,就如同只脫韁的野馬般快速上行,轉瞬已經攻破了一塊錢的整數關口。

操盤手的聲音有些顫抖變形,他在電話裡大聲問道:“老闆,很明顯是有人在和我們對賭圖蘭集團的股價,我查過了,剛才的買盤應該都是出自一個機構,我們到底要不要繼續……”

“繼續拋空!”斯塔克斯色厲內茬地喊道:“我告訴你,黑潮集團自從成立以後就沒有打過敗仗!股市如戰場,這次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退後一步也是死!你給我不惜一切代價,把圖蘭集團的股價打下來!”

電話那一頭沉默了半響,終於沉聲回答:“好的,老闆!”

斯塔克斯一臉鐵青,忽然抓著電話喊道:“這樣,你不但在股價上做空,另外給我大量放空圖蘭集團的期權和期貨,這一次我們不但要贏,還要贏得漂亮!”

“可是老闆,我們這麼大規模的做空,手裡的籌碼不多了啊!”電話裡的操盤手為難地喊道。

“沒股票就想辦法從散戶和大戶手裡借股票!另外,可以想辦法利用我們開設的多重賬戶,進行自買自賣!反正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和手段,我要看到的是圖蘭集團股價跌到三毛以下的結果!”斯塔克斯抓著電話大吼著,聲音已經有些嘶啞了。

過往他在國際市場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難道會在這條小河溝裡翻了船?

他用力丟下電話,雙眼凝視著面前的電腦螢幕,靜靜地看著股價的起伏波動,佈滿皺紋的老臉上緊張不已。

似乎是剛才那個電話起了效果,一陣更為猛烈的拋盤狠狠砸了下來,將方才力推股價的千萬手買盤迅速吞噬殆盡。

一直堅挺向上的圖蘭公司股價立刻開始快速下滑,先是跌破一塊錢的整數關口,緊接著九毛、八毛、七毛……

螢幕上的數字快速跳動著,一直緊繃著臉的斯塔克斯也慢慢變得放鬆下來,抓起話筒鼓勵道:“幹得不錯!再接再厲!我要打得它們毫無還手之力,乖乖投降認輸!”

“好的,老闆!”電話裡的操盤手似乎也受到了他的激動情緒鼓動,更賣力地在電腦上敲擊了起來。

眼見股價跌破開盤時的六毛錢大關並一路向下,但在五毛錢處卻遇到了新的買盤組織起來的殊死抵抗,買賣雙方在五毛錢的價位處激烈交鋒,陷入到了進退兩難的僵持之中。

“老闆,這個價位對方的護盤力量很強大啊,我看是不是圖蘭集團有什麼不為人知的利好訊息?剛才我估算了一下,對方投入的資金超過兩億美金!這麼大的一筆流動資金,非常不簡單啊……”

斯塔克斯有些沉默了,腦門上的汗水愈發洶湧,之前在選擇圖蘭集團這個目標時,他就對這家公司做過詳細的調查。

雖然圖蘭集團的秦瀾和某些華夏省級領導過往甚密,但在斯塔克斯的眼中卻完全不以為然。

滬上領導的行政級別,原本就比高於普通的省級領導,自詡天天和滬上高官打交道並關係良好的斯塔克斯,自然瞧不上那些只會在窩裡橫的土豹子。